两人谁都没有碰到球，球落在地上弹向场边，小图拉姆把球停下来，主裁判的哨声同时响起。

“犯规！先生！他推他！”

内马尔领着附近的巴西队球员们迅速围住主裁判讨要说法，刚才那下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巴蒂正常带球，而奥古斯都是故意犯规。

虽然战术意图也有，但不能否认，个人因素更重。

但这些巴蒂都看不见了。

他现在满眼是红色。

半分钟前他死死拽住奥古斯都让他一同坠落，两人纠缠着在草皮上滚了至少3圈，停下的时候，上帝跟他们开了个恶俗的玩笑，奥古斯都刚好压在了巴蒂身上。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

深蓝对上烟灰。

空气浓稠的仿佛变成了汽油，只需一点火星就能引发熊熊烈火。

当然，被压在下面不代表巴蒂愿意吃亏。

就在后背与草皮接触的同时，他拽住奥古斯都的头发向后用一扯——

‘啪’

发带断了。

红色倾泻而下。

奥古斯都顺应力的方向缩短和巴蒂之间的距离，心跳加速，浓密的浅色睫毛和被遮挡的蓝色瞳孔以及周围分布的血丝清晰可见。

他很庆幸自己留了长发，在这个小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相互纠缠。

“……我真想吻你。”

巴蒂相信他没说谎，看着上方那双被情感和欲|望充满的眼睛，小队长突然笑了，是那种很不常见，褪去阳光带着黑暗味道的病态笑容。

他按住奥古斯都的手来到自己右肩。

然后。

扣住十指，隔着球衣，狠狠用指甲抓过那里的肌肤。

几乎是立刻，血痕渗透球衣泛了上来。

“这是你。”巴蒂说。

奥古斯都一愣，下意识抽回手。

他知道，那里有着他名字缩写的纹身，AR。

这是……警告吗？

下一秒巴蒂伸手掐住了他脖子，让原本几近贴上的嘴唇远离自己。

“你——”

不等他说完话，就见巴蒂胳膊带动手掌用力，全力掀翻了压在身上的法国中场。

奥古斯都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心底里所有的欲念源头、他最渴望得到的，驱动他坚持至今的，改变他无聊生命的那个人在他面前起身。

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着。

他从来没有这样鲜活的感觉过，在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了，这不是什么狗屁执念，或者什么‘因为太耀眼，所以想要得到，想要拥有’，这他妈的就是爱。

但可悲的是。

在他终于坚定承认自己爱上的时候，他刚刚亲手毁掉了萌芽阶段的信任。

逆着球场上空的灯光，巴蒂居高临下看着奥古斯都。

笑容还是刚才的，只不过多了丝冰冷。

“我要赢。”巴蒂说。

这一次，他要赢。无论面对的是什么。

所以——

“别挡路，滚开。”

时间来到第89分钟，奥古斯都阻挡犯规吃到黄牌，球权给巴西，比分2-1，伤停补时给了6分钟。

还会有转机吗？

柴火，自己作死的典范，要是他不说那话，赛后至少能得到一记真诚的深吻（甚至是口）

第365章

365

别挡路，别……挡路？

开什么玩笑。

眼前的巴蒂很快换成主裁判，奥古斯都从地上爬起来，看都没看一眼那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黄牌，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他径直走向前场的姆巴佩。

“你还好吗？”见他过来，姆巴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想知道的也不是奥古斯都本人怎么样，他问的，是奥古斯都还能不能撑住。现在他们1-2落后，算上伤停补时他们还有7分钟，重要性不言而喻。

奥古斯都没回答姆巴佩的问题。

“等会儿你去左边，看到我拿球就往前跑。”他说，“我会让小图拉姆回来接应，你做好准备。”

“——你想做什么？”

奥古斯都还是没有回答姆巴佩的第二个问题。

“你想不想进球，想不想赢，想不想为法兰西带回第三座大力神杯。”他说，“想就听我的，往前跑，我会把球送到你脚下。”

姆巴佩皱着眉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家队长，几秒后，他低头，轻轻应了声，转身回位置去了。

他不知道奥古斯都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只要能帮助球队赢下比赛，他愿意听从。

奥古斯都的视线在周围画过一个大圈。

他想做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

挡路啊。

【球进了！我的天吶！不可思议！伤停补时的第2分钟，法国队竟然扳平了比分！巴西队后防体力不支出现空档，从奥古斯都传球到小图拉姆和姆巴佩的接力跑一共只经历了不到15秒！2-2，法国队从死亡在线被拉了回来！】

【难以置信！想不到这比赛的精彩在后面，最后的10分钟里，追平，反超，再追平！高潮迭起，还剩下差不多4分钟，如果在这4分钟里两队还保持2-2的比分，那么将会进入加时赛。】

Fuck！Fuck！Fuuuuuuuck！！

真该死啊，那法国人！

巴蒂撑着膝盖喘气，尽量调整呼吸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胜利化为泡影，他真的控制不住。

加时赛，见鬼的加时赛。

他讨厌加时赛。

说真的，他倒在加时赛的次数不多，但就那一次，4年前的那次，痛彻心扉。

恍惚间巴蒂好像又回到了俄罗斯的卢日尼基球场，那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每一处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包括加时赛，包括点球。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真的。

“回神，巴蒂！”

带着轻佻和得意的声音将巴蒂从可怕的幻象中叫醒，抬眼看过去，又是满满的红色。

“别挡路。”奥古斯都学起了巴蒂的语气，“看看现在，你觉得，我这个路，挡的怎么样？”

说完，不等巴蒂做出什么反应，法国中场笑着退开。

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告诉他，告诉所有人他们胜券在握了，他们还能进球，无论是伤停补时还是加时赛，他们会像上届那样，踩着巴西登顶。

“你他妈的——”

“巴蒂，巴蒂！嘿、嘿！看着我！”内马尔一把拦住了愤怒的巴蒂，他带着他转身不去看那些庆祝的法国人，随后双手捧起巴蒂的脸额头抵着额头让他眼睛只能看着自己。

“让你的理智回来，我知道你可以办到的。”他说，“别跟着他的节奏，不要看他，你已经成功一次了，再来一次好吗？”

巴蒂快速呼吸着，努力让自己的全部都进入对面琥珀色的眼睛里。

“再来一次。”他用力闭眼，重复道，“我可以的。”

“集中，别看对手怎么样。”内马尔用拇指捻过巴蒂眼尾帮他舒缓神经，“你有我，你有队友，我们还没输。”

对，他们还没输。

巴蒂深呼吸，睁眼。

“我要赢。”他看着内马尔的眼睛说，“我讨厌加时赛。”

“真巧。”内马尔笑了，“我也是。”

巴蒂后退两步，看向大屏幕，内马尔也跟着他看过去。

“还有3分钟。”内马尔说，“所以——”

“所以。”巴蒂接过话，“让我们给法国佬点颜色看看。”

比这更紧迫的他们都经历过。

不就是进球吗。

好啊，进给你们看。

巴蒂抱起球招呼热苏斯，巴西队中圈开球。

[还剩2分46秒。]

卡塞米罗长传给到边路内马尔，法国队早有准备，内马尔找不到好机会，回传巴蒂，巴蒂分球给到吉马良斯。

“控制！给我控制住球！不要给法国任何反击的机会！”

[还剩2分13秒。]

吉马良斯回传门将，巴西队后场操作扯动法国队防线，阿利松没有开大脚而是选择把球交给马里奥，马里奥边路带球压上，拉菲尼亚回撤，巴蒂也来到右路交叉跑位提供接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