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个目的性的产物，至于是父亲主导，还是母亲主导，都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艾德里安知道这一切之后，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随后，从那个世界脱离的后遗症在艾德里安身上显现出来。

在他离开的时候，突然拉近的月球，是另一个不可名状的存在。

但是因为祂的力量比亚当更加强大，所以艾德里安一直没有能发现祂的存在。

当艾德里安决定离开那个世界时，这个神秘的存在才显露身形，试图留下艾德里安作为“同伴”。

在落入纯净水域的那一瞬间，艾德里安的身体和灵魂被两股力量拉扯着，在撕扯的瞬间，艾德里安的身体和灵魂被强大的引力撕扯成了两半。

因此艾德里安的身体变得不稳定，时而呈现出蓝紫色古神的形态，时而仿佛被另一个存在所操控，时而变回人类的模样。他的思维也在这场撕裂中受到伤害，时常陷入深渊般的凝滞中。

艾德里安痛苦地度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时间。

后来艾德里安发现了能够抑制自己这种痛苦的办法。

同伴，那个被叫做冬日战士的家伙的血液。

那个沉默寡言的家伙的血液似乎对艾德里安的身体和灵魂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镇静作用。每次摄取他的血液，艾德里安的扭曲的形态都能暂时平静下来，灵魂的痛楚也得到了缓解。

这让艾德里安对对方的血液产生了一种近乎成瘾的渴望。

而九头蛇也因此掌握了能够控制艾德里安的方法。

第64章

当然, 艾德里安与九头蛇的关系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在北冰洋中被捞起后，九头蛇先是将艾德里安隔离观察，等到发现艾德里安没有攻击性之后, 将艾德里安带出来，对艾德里安进行了一系列实验, 用以——召唤古神。

最开始，玛德莲加入古神复苏研究协会的目的, 就是想要利用那个组织的力量召唤出能够为九头蛇所用的力量，然后将这个世界的秩序重塑。

而现在，玛德莲死了，古神复苏研究协会的所有成员也在那次流星雨事件中全部失踪。只剩下她的儿子可以用于研究古神复苏的办法。

于是，艾德里安被九头蛇进行了强制实验。

而艾德里安发现士兵的血液能够对自己拥有镇定作用, 正是在这一次次的实验中探寻到的。

艾德里安已经记不得那是第几次实验了。

冰冷的手铐紧紧拘束着艾德里安的双手，他被固定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无情的白光照射下, 将整个实验室映射得毫无温度。九头蛇的科学家们在他周围忙碌着，准备执行又一次的实验。

士兵站在一旁，冷漠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于这场病态实验的习以为常。

因为士兵是在那艘船上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每一次艾德里安的实验都会有士兵作为护卫从旁辅助。

“艾德里安，你知道我们需要什么。”

“古神的力量是我们建立新的世界秩序的武器，而你是接触古神的唯一通道。艾德里安, 不要再抗拒将祂带到人间，你的痛苦只是暂时的, 而我们将会得到更大的力量。”穿着白大褂的九头蛇成员对着艾德里安循循善诱。

但是艾德里安只是淡漠地仰望天花板，眼中全是空洞，拉扯着他的灵魂与□□的力量让艾德里安苦不堪言。

有时候人类意识苏醒的时候, 艾德里安能意识到他拥有抗拒这一切的能力，也拥有只要动动手指, 就能将这里所有人碾成肉泥的力量，但是……没有意义。

他的存在，他的作为，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只有那些施加在他身上的疼痛，才能让艾德里安稍微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手术台上的绑带被紧紧扎住，不给他丝毫的挣脱余地，冷冽的刺痛感传遍他的身体，艾德里安稍微恢复了些属于人类的神志。

然后他听到了古怪的词句：

“哈斯塔艾达利亚……奴缪格哈思……”

九头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召唤古神的半则咒语，随着咒语的吟唱，诡秘的力量涌入了艾德里安的身体，瞬间他感到一股无法抵挡的痛苦，艾德里安的眼神渐渐由深邃变得疲惫。

那股诡秘力量在艾德里安体内游走的时候，艾德里安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抽离，饥饿感排山倒海地袭来。

随后就是一场疯狂的屠戮。

等到艾德里安醒来的时候，在场就只剩下了自己和士兵两个活物。

艾德里安注意到，在尸山血海中，自己身体里长出的某一只触手正掐着士兵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咧开满是繁复利齿的嘴巴，咬上了士兵的肩膀。

利齿则刚刚刺入士兵的肩头，温热的血液灌进了自己的咽喉，一瞬间清明的感觉冲刷了艾德里安的全身。

正是那股血液，让艾德里安从不受控制的怪物状态苏醒了过来。

艾德里安松开咬着对方的嘴巴，恍惚地叫着对面的家伙：“士兵？”

艾德里安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艾德里安的话音刚落，面无表情的士兵就把一柄利刃捅进了艾德里安的心口。

强制死亡。

这是九头蛇在数次研究中发现的控制艾德里安的方法。

每一次艾德里安在实验中失控之后，只要杀死他，那么艾德里安就会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复活自己，从而失去对外物的攻击性。

很快，这次艾德里安在攻击士兵时出现的异常，也被九头蛇记录在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九头蛇安排艾德里安与士兵进行了多次试验。

他们先利用那半则咒语诱导艾德里安失控，然后由士兵与艾德里安缠斗。

每一次，艾德里安都会在吸食到士兵的血肉的时候恢复属于人类的意识，随后被士兵杀死。

但是，士兵并不是每一次都像第一次那样好运，没有受多少伤就将艾德里安一击毙命。

很多回，艾德里安都把士兵逼到了绝境，怪物的肢体几乎将士兵整个绞烂。

艾德里安便开始练习着利用自己的力量对士兵进行治疗。

治好之后，艾德里安就会被士兵反杀。

艾德里安与士兵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着这样一种很矛盾的相处模式，共生而又互噬。

不过，艾德里安也渐渐适应了这种血肉淋漓、不死不休的战斗，将士兵划归到了自己的所有物的范畴。

士兵的血肉与痛苦，都是自己的。

九头蛇虽然在利用艾德里安召唤古神上面毫无进展，但是他们对士兵的控制可是坚不可摧，于是九头蛇便利用了艾德里安对士兵血肉的执念，让艾德里安的力量能够为他们所用，要求艾德里安与士兵为他们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

当然，在此期间，古神召唤实验也一直在进行，可惜的是，即使是艾德里安在士兵的安抚下有所配合，但是古神召唤一直毫无进展。

艾德里安自然知道九头蛇为什么无法召唤出古神。

但是他绝不会将这一切告诉九头蛇。

他很享受和自己口粮在一起的这样平静而且安稳的生活。

但是，这次热带雨林的任务之后，艾德里安知道，他所期望的平静生活要被打破了。

艾德里安和士兵相携回到了基地，走廊里的冰冷与潮湿仿佛是这个基地的代名词，墙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过，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士兵将巴掌大小的皮肉递给九头蛇的上层，艾德里安好奇地看着，随即转向对面的家伙：“这是什么？”

九头蛇的上层微笑着回答：“一次实验的半成品，从实验室里逃了出去。原本想继续研究的，但可惜，它最终变成了一块碎肉。”

艾德里安盯着那笑眯眯的眼睛，自己也绽开了一个笑容，但是他的笑容中带着一抹阴森：“你知道我可以把你吃掉的吧？不要跟我打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