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视线扫过他握着剑的手，瞧着他开怀洒然的神情，忽而意味深长道：“不是说内力才恢复一点？我观你方才舞剑，步伐轻盈流畅，身姿翩然，一招一式间，剑随气动，可不像是才恢复一点的模样。”

李莲花眉心微跳。

笛飞声继续说道：“忘川花乃天地灵药，只一颗阳草，就能助我武功突破至武道巅峰，更何况阴阳草结合，药性极强。你解毒第二日内力便开始恢复，若我猜的不错，待你药性全部发挥，你的武功应当也能恢复至从前了吧？这都一个多月了……”

“想什么呢？”李莲花半阖下眼眸，步履间带着一丝翩然的走到桌前，将飞花剑插入鞘中，抬手摸了摸鼻子，从容不迫道：“我恢复了还能不告诉你不成？”

笛飞声瞧着他小动作不停，一声嗤笑。

李莲花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月光下，他白皙面容上的红霞更甚，许是天气炎热，又许是刚才一番舞动，此时他只觉头脑发热，眼里也漫上水汽。

仰着头将壶中剩余酒水一饮而尽，动作间，洒漏部分，顺着他下颌蜿蜒而下，划过修长喉间，滴落至更深处。

笛飞声眸色转深。

外面突然开始刮起风来，笛飞声抬头看了看天，几朵云霞慢慢凝聚，月色暗淡下来。

伸手从李莲花手中接过已经空了的酒壶，笛飞声视线落在眼前人俊朗如玉的面容上，低声道：“李莲花，你醉了。看这样子说不定要下雨，进去休息吧。”

李莲花眼里带着水汽，但神情间尚且还算清醒。他抬手轻揉了揉太阳穴，嗓音绵软低沉。

“看来这店家果然没骗我，醉倒不至于，只是这酒颇有些后劲。”

笛飞声瞧着他这副模样，无奈摇了摇头。

他的那壶没有喝完都觉得有些头脑发热，更何况李莲花喝了一整壶。醉了就醉了，还死不承认，从前没瞧见过他这番模样，笛飞声此时见着，只觉他这样也挺好。

李莲花泛着水汽的眸子望向他，见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朝着眼前人微微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落在笛飞声脸上，轻挑着眼尾，懒懒说道：“是不是觉得我醉了？”

笛飞声呼吸一窒。

黑沉沉的眼眸看向他，里面渐渐升起一些旁的东西，克制又隐晦。

李莲花目光在他脸上流连，最终落在他颤动的睫羽之上，朝着他轻呼了一口。

笛飞声身体攸的绷紧，眼眸下垂，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片阴影，面上神情莫名。

李莲花瞧着他这番神色，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朝他凑的更近了一些，绵软低沉，仿若带着钩子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阿飞……你在紧张……”

夜风轻拂，月色彻底隐入云层，一片黑暗之中，只有莲花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李莲花……”笛飞声抬起眼眸，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

他慢慢放松下来，不再克制自己。幽深的目光落在几乎靠在怀中的人身上，他眼神一寸一寸扫过怀中人的眉眼、鼻子、嘴巴、最后落到他泛红的耳垂上，长呼一口气。

“我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你忘了吗，你们正道中人向来称呼我为邪魔歪道。”视线和怀中人泛着水意的目光对上，笛飞声如是说道。

李莲花一怔，面上带着些疑惑。

酒的后劲上来，他此时头脑有些发热，看着眼前人俊朗的眉目，视线落在他的唇上，李莲花忽而凑上去轻啄了一口。

“阿飞……”模糊不清的声音自他唇间响起。

笛飞声闭了闭眼，彻底沦陷。

记不清两人是怎么回到屋内的了。

夜色被隔绝在外，昏黄烛光下，两人模糊不清的身影映射在木质墙壁之上，影影绰绰。

“李莲花，我是谁。”笛飞声沙哑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灼热的吐息落在李莲花颈间，激起他一阵阵颤栗。

“唔……”李莲花轻微瑟缩了一瞬。

此时的他许是天气原因，许是酒气上头，也许是其他的……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听到笛飞声的问话，只略略抬了抬泛红的眼尾，呢喃轻哼。“阿飞……”

笛飞声炙热的眼底泛起笑意。

腰间长带落地，衣袍翻飞。

屋内烛光明明灭灭，晦暗不明。随着一声轻哼传来，忽而彻底暗了下去。

“等……等等……停下来……”

李莲花绵软急促的声音响起。

一片黑暗之中，笛飞声嗓音沙哑。“晚了！”

外间的风声又大了些，阴沉了半日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

莲花楼旁的池水之中，雨打荷叶，风吹花动。

随着一夜夏雨，一些含苞待放的花朵也渐渐有欲开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