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和裘智接触了一段时间，感觉对方比较好说话，于是大着胆子问道：“不同人之间的门牙也有区别吗？”

裘智点了点头，耐心解释道：“亚洲人有铲形门牙，门牙内侧的边缘是翘起来的，像铲子一样。而欧洲人和非洲人出现铲形门齿的概率非常低。”

李尧彪略一思忖，提议道：“当时天色已晚，灯光昏暗，可能骸骨收集的不够齐，不如我们去现场再看看，没准还会有别的发现。”

如果真的是密室杀人，李尧彪没有自信能解开这桩悬案，还是得靠裘智。让对方去现场走访，更有助于破案。

裘智眼前一亮，立刻点头道：“行，咱们就去现场看看。”

众人很快来到了会馆，裘智打量着这座被火灾摧残的建筑。

佩德罗的房间损坏最为严重，楼上的部分几乎被烧毁殆尽，只剩下几片残破的瓦片孤零零地挂在屋顶上。其他房间虽然也有不同程度的烧毁痕迹，但相比之下，情况要好得多。

朱永贤双眉紧锁，担忧地问道：“这房子已经成了危房，还能进去吗？”

李尧彪看出朱永贤是在担心裘智的安全，于是主动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我就好。”

裘智最近不敢再惹朱永贤不开心，只是撅了下嘴，乖乖地没有反驳。

过了一会儿，李尧彪从废墟中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牙齿。他将牙齿递给裘智，问道：“你看看，哪颗是门牙？”

拼凑尸骨是裘智的老本行，他翻了一下，找出两颗门牙：“这个不是铲形门牙，死者大概率是欧洲人。”

李尧彪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门牙内侧，果然两侧凸起，中间凹陷，而裘智手中的门牙内侧却是平的。

他诧异地看着裘智，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从哪学到这些知识？”

他之前从未注意过自己门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今天才知道原来这种结构有个专有名词，而且人种不同，门牙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差别。

裘智高深莫测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多跟我学吧，有你不知道的呢。”

周煜奇道：“那死者是佩德罗？”

裘智摇头道：“京城又不是只有佩德罗一个洋人，根据骸骨的检测结果，只能证明这具尸体并非卫朝人。”

李尧彪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裘智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推测，这具尸体很可能是失踪的迪奥戈。”

李尧彪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裘智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只要你出马，就算抓不到活人，也能找到他的尸体！”

裘智有些哭笑不得，真是被李尧彪说着了，自己走哪哪死人。

李尧彪笑过之后，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满怀期待地看向裘智，声音激动地有些发颤：“他是怎么死的？尸体又是怎么被搬进去的？”

现在迪奥戈找到了，只要能查明对方的死因，自己就能交差了。

周煜也竖起了耳朵，神情专注。这次的案件由两司共同负责，自己把折子递上去，就算内容与皇城司相同，怎么也能分得五成功劳。

裘智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尸体是在哪个位置发现的？”

李尧彪毫不犹豫地回答：“问过店小二了，大概是在床的位置。”

佩德罗当着众人的面自杀，血迹一直延续到床前，虽然没搞明白为什么中间尸体曾一度消失，但火灾过后，在附近找到了尸体，还发现了一柄长剑。众人自然默认，死者就是佩德罗本人。

裘智思考许久，迟疑道：“尸体是怎么进去的，我大概能想明白。但钥匙是怎么进去的，我还不太清楚。”

众人见裘智似乎有了思路，不由得屏住呼吸，听他的分析。

裘智清了清嗓子道：“佩德罗和迪奥戈是怎么混到一起的，我暂时不知道。等抓到佩德罗后，自然能搞清楚来龙去脉。不过，关于作案手法，我倒是有些推测。”

话虽如此，其实裘智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的想法，迪奥戈被顺天府通缉，走投无路间遇到了佩德罗，被对方诱骗到了会馆，最终惨遭毒手。只是没有证据，不好乱说。

裘智继续道：“佩德罗用刀刺死迪奥戈，将他的尸体藏在床下，布置好现场后，就去街上寻找目击者。正好遇到了咱们，将你我引回了会馆。”

朱永贤听到这里，顿时急了，忍不住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去找你的？”

他早就觉得佩德罗不怀好意，没想到真盯上了裘智，不免心中焦躁不安。现在佩德罗藏在暗处，裘智在明，防不胜防。

不等裘智回答，朱永贤又急切地说道：“这几天我不上班了，一直保护你，绝对不能让他伤害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