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

眼前人呆了片刻，才缓缓的问出了口。他的手指扣着茶盏，微微用了些力…

我也怔了分。

这是什么称呼？还不如叫些别的呢。

“嗯，是我。”顿了顿，我道，久违的从心底取出那名字，“春澜，我的名字…不必顾虑。”

不禁失笑，手掌对着旁边的座椅一摊：“请坐，我的大人。”

伴随着他坐下，喝了口微烫的浓茶，才缓了缓。

我在一旁思考着吃些什么菜式，也正巧给了他一点思考的时间，没有逼得太紧。毕竟好歹也这么多年了，哪怕被迫变得坚强了起来，但心底真正的柔软也难以被改变的吧…？

“唔，想吃璃月菜诶。”

“嗯…”

“好啦，我的大人，也该回神了吧？你不是应该看见过一次了吗？”我拖着自己的下巴，无辜的瞧着他五分钟喝了三杯茶。

他呼出一口气，终于把茶盏放下了。

“你的名字…是璃月人吗？”散兵有些好奇的询问，这时竟摸不清，想不明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老朋友。

我？璃月…人？

摇摇头，我思索了下：“我是降临者哦！”

他：“你是璃月的…妖、仙人？”

我：“我就不能是魔神什么的吗？？？”

少年人笑着睨我一眼：“哦？魔神大人这几百年是不是过的有点太坎坷了？”

“……”

“呃…好吧，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了，我有预感。”至于魔神什么的，不敢认，不给魔神丢脸了。

*

散落的黑色长发，上挑的眉眼，东方人的明媚长相…这样一副带笑的眼睛，却拘着双赤金的、仿佛收纳着世间法则真理的眸子。

哈，其实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先前的等待与好奇都直接被推上了更高潮。

散兵大约不会忘记这一天。

他第一次看清那道缥缈的影子，第一次觉得原来还有这么幸运的事情可以期待，也是自彻底踏上旅途后的第一次…他麻木的“心”再一次起了波澜。

向来是如此的…

——不得到就不会失去，因为会失去，而恐惧得到。

对于眼前抓不牢的影子，少年人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后都会感到心乱。

但还是向着现在看吧，至少眼前的幸福他不愿意放手，也再也不想放开手了。

*

“营养均衡什么的，下次一定。”

含泪吃上一口肉时，我的眼泪都快夺眶而出，抑制不住的捏起了拳头。

坐在对面的散兵慢悠悠的拿着叉子往嘴里塞吃的，他吃的百无聊赖，看上去又在走神。

其实这璃月菜不正宗，不过也是了，在至冬吃别国的菜这实在有些好笑了。如果有机会就回趟璃月吧，说不定能见见那些不认识我的老朋友，也能去琉璃亭什么的好好吃一顿。

这一头我想着，那一头的散兵听见我说这话时，倒挑起了眉。

他作势就要喊：

“差点忘了——服务…”员。

我赶忙喊停：“等等等等，我的大人，请不要虐|待我啊。”

那恶劣的笑定格在我眼前，老实说，真的很像欺负女同学来博好感的小男生啊。

他望着我，若有所思了下，重复：“虐|待？”

“啊…怎么会呢？”我认真地望着他，一脸无害，“我们亲爱的散兵大人可从来没有虐|待过我，每次遇到危险，我都是自愿上的。”

他总是带着我的，也许也是怕自己丢了命，我就直接成为了没人要的可怜小家伙。再仔细想想这个全员有病的愚人众，如果他不经常看着我，万一哪天突然走过来一只装成狐狸的怪物，人家说不定用一块肉就把我骗走了…

当然，这是在之前。

我的确是自愿上的。

毕竟深渊中的那些魔物散发着我所熟悉的香味，如果可以，我甚至想直接血洗了深渊…

无他，一个怪物能喜欢什么呢？

那自然是在暗潮中涌动的食物，也就是那些元素力。

不过我自然也不会一次性把家里的储备粮都吃了的。彼时知性不够的我，还时常会困惑这群人为什么要来我家里偷我冰箱里地食物。

现在只觉得无奈与好笑，这样的我啊，还是人吗？

兴许是提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散兵沉默了会，斗笠下的眼睛望了过来，思忖着道：“你……”

“我不会吃那些东西了哦。”自然地回答，我添上一句，“如果这是你所期盼之事的话。”

将慢火烤制的食物细细咀嚼，外焦里嫩的肉块在齿尖伴随着动作破裂，汁水也在这一刻裂开。

食物的原味和酱料的比例被厨师控制的极好，只是相比正宗的璃月菜，这道菜在甜味上过头了些，并不是璃月文化中精妙的“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