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的青年抬起头，白皙的脸庞被鲜血污化, 隐藏于神子眼中最后的蓝色彻底消散, “我爸妈和大都会就拜托你了，D。”

他为哥谭、为事业出卖灵魂换来的是亲手杀死好友后的无力感。

“小丑用将核弹的开关放在了露易丝·莱恩的心脏上。”

是亲眼看着大都会在爆炸后的麻木感。

“罗宾, 你在做什么！”

是夜翼站在阿卡姆疯人院对他的质问。

“....我在做什么。”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只知道回答对方的话更像是对自己的暗示, “我是在伸张正义, 格雷森。”

“超人是正义的....我站在..超人和神奇女侠这边。”

回答他的是他兄弟再无生息的倒在地上。

他在众目睽睽下再次变成无措的孩子, 酸涩的眼泪脱框而出, “我不是..不是有意的。”他嗫嚅的辩解。

回答他的是他的父亲用力将他推开，回答他的是他父亲在沉寂灵魂中爆发的尖锐咆哮, 他为他死去的儿子咆哮, “离他远点，离我们远点。”

回答他的是好友父亲搭在他肩膀上宽厚的手，“我知道，我都明白, 孩子。”

“乔纳森死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儿子了，达米安。”

“我对你寄予厚望。”

他应该高声反驳、应该拿出氪石反击、他应该...

他沉默的应下，任由海面离他越来越远。

鲜红的披风在寒风中瑟瑟作响，从人间之神的双目中释放的能量灼热着他的脾脏。

这一刻, 他想起这是什么感觉了。

死亡，祂的阴影如影随形。

“我是布鲁斯的罗宾, 而你, 达米安你是我的罗宾, 你可以对抗全世界。”

“达米安是我的兄弟，爸爸，我们是不会背弃对方的。”

“我只是想救你，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你可以再给我10亿美金。”

“怎么样，亲爱的，给你一个爱情价。”

黑发的女人趴在他的胸膛上，蓝色的眼睛如同穿透深海而来映照着、反射着他的月光。

.....

身穿统一的刺客们恭敬的站成一排，他们目光灼灼的盯着石洞内的最深处。

目光所向的最深处是惑人心弦的绿色池水，在目光的注视中拉萨路池水的深处泛出阵阵波澜。

男人缓步从池中的深处走出，绿色的水珠就像黏贴的灵魂碎片从棕色的皮肤上慢慢向下流淌。

他的身上布满着各样的疤痕，最明显还是在心脏处盘虬狰狞的圆形烧痕，守在一旁的纹满蓝色纹身的保镖快速跟上男人的步伐，保镖将提前准备好的浴衣披到他的身上。

见有熟悉的人靠近，男人略显空洞的绿眸才恢复原样，系好衣服，他道；“克鲁，汇报。”

“是。”下属点头，“经过一个月的彻底搜寻，我们现在能发现的死者有200人，其余没发现的都被暂定为失踪行列里。伊扎尔和夫人都还在这个行列里。”克鲁小心的抬头，观察对方的表情。

面无表情。

不对，往往这个是时候的面无表情才最吓人的。

就像他们带着死在超人手下的达米安·奥古尸体四处躲避，遇到超人手下强化士兵那时。

刚从池水中复活的男人仿佛真的是从地狱中走出来一样，多少强化士兵死在他的刀下、他的身上新添了多少伤，他都面不改色接下。

直到在最后一个强化士兵自爆之前，达米安·奥古的刀划开了士兵的头盔，露出那张脸。

露出了那张不该存在的脸。

他还记得当时达米安·奥古的反应，就像现在一样，不，现在这幅样子比当时更加恐怖。

克鲁想，他要不要有空去翻翻心理学的文章。

....

“克鲁。”

当着上司面走神被抓包，饶是克鲁不敢再犯，壮汉保镖小心的咳嗽一声，继续汇报，他接下来的话应该也算的上是个好消息。

“不死先知已经清醒了。”

这对克鲁来说已经绝对算的上好消息了。

在他们找到神圣之源的最初，不死先知就说过他和神圣之源是共存的，这也就意味着，神圣之源消失就会达成先知死亡的结局。

可现在即使神圣之源消失了，先知依旧活着。

这就意味了当时将神圣之源带在身上的安西娅·揍敌客还活着。但先知又明确说他在这个世界能共鸣到的神圣之源，只有从神圣之源晶体上掉下的碎片，他无法感受到完整的晶体。

那是否可以猜测，安西娅·揍敌客没有死，她是掉入了异世界。

不过上司没对这件事发话，克鲁也只能继续，说道这件事，克鲁脸上也有了一些奇怪之色，“主人，我们在后山抓到了两个孩子。”

达米安·奥古穿衣服的手没停，“去让异/教/徒解决。”见到克鲁表情复杂，达米安·奥古继续说，“克隆人吗，那就去带给麦金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