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娜丝，对不起…”

“但拉克不能活着，他会带来灾祸……”说这些话的时候，莫特利刻意避开了薇娜丝的眼睛。

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才更好，他只是靠着杀死拉克的执念，按照计划，麻木地，如人偶般说出这样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他好像也只有杀死拉克的执念了。

“薇娜丝，你的牺牲是有意……”

“……！”

锋利的手术刀重重划过莫特利的脖颈，他瞪着眼睛，生命力快速流失。

他的视线里是薇娜丝那张实在漂亮的面容，她眼中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生命和灵魂，美丽，明亮。

莫特利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发不出声音。

生死就是戛然之间。

莫特利最后的视线定格在漆黑的房间天花板，阴暗潮湿，如同他降生来到这个世界的初始，一无所有。

薇娜丝松了口气，撑着莫特利的身体缓缓起身，迈步艰难移向门口。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另一把插在莫特利胸口取不出来了。

还好当时她裙子里还剩两把刀。

谎言卡牌的念能力生效了，她没有死亡，但是她的卡牌能力也没了，不知道是因为要增加所谓成功率没了的，还是因为她卡bug卡出问题了。

她的谎言成立依靠卡牌念能力，现在卡牌消失了，这个谎言就不一定会一直是谎言了。薇娜丝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像是灵魂的哪里漏了个洞，怎么也止不住。也治不好。

薇娜丝一手捂着胸口的枪伤，一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缓缓移动着。

最起码，她不想死在这种阴暗潮湿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地方，她想出去透透气，如果能等到明天太阳出来后再死掉，那就更好了，她很久没好好晒过太阳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外面乱糟糟的声音愈加清晰，薇娜丝的心很平静。

好吧，也没那么平静。

她的视线一直是模糊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是一直忍不住。

明明这个世界对她一点也不好，但就是舍不得，哪怕是每天能晒晒暖和的太阳，她其实也能满足的。

“系统，系统，系统…”

……

脑海里依旧没有回应。

在这样的时刻，系统也不在她身边，甚至都不能和它告别，它是陪伴她最久的伙伴了，其实她对系统没什么期待，有个陪伴就已经很好了。

系统被拉克绑架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它现在情况怎么样，也不敢深想，她试着和拉克提过这件事，拉克只装傻说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上忙。

她有点累了。

走廊又黑又长，走到头就好困难，她的伤口好疼，腿也要没力气了。

真是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设计出这种反人类的结构，在她老家，这种长走廊拐角是有风险要撞鬼的，卖都不好卖！还会被老板骂！

薇娜丝擦了把眼泪，咬着嘴唇继续往前走。

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流失的更快了，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像海一样不要命地往外流，浑身的水分都要哭干涸了。

她走不动了，可她还是没走完这个长长的走廊。

薇娜丝扶着墙蹲下，缩成一团，抱着自己脑袋哭。

反正都要死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还有不舍哭出来就好了，起码还能让灵魂轻松一点，她的身体好重，她的灵魂被拽着，也好重。

“可是我不想死……呜呜呜呜……”

“我不想死啊呜呜呜呜……”

“我想活着，或者多活一会儿也行啊，我今天都没有晒到太阳……”

“伤口疼死了，呜呜呜呜怎么会这么疼……”

薇娜丝看不见，她的身边其实一直站着一个小小的身体。

拉克跟着莫特利找到了这个地下室，当他发现娜娜还活着的时候，感觉整个人好像都活过来了。

“娜娜！”

“娜娜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拉克忍不住拥抱薇娜丝，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哦对了！瞧他这记性，他现在根本不是实体啊！

但是娜娜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看到薇娜丝还活着，拉克的第一反应地狂喜，心里止不住的雀跃。

第二反应是，他可以和娜娜永远在一起了！

但是拉克很快就发现娜娜的脸色及身体状况很差。虽然现在没死，但很快就要死了。

娜娜看不见他，他只看到娜娜离开地下室，一直在走廊缓缓移动着，走得特别慢特别慢。娜娜很不开心，娜娜很悲伤，拉克也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开心了。

是因为娜娜知道自己要死了吗？

其实没关系。

在发现这个情况后，拉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解决方案。娜娜既然快死了，拿他应该尽快吃掉娜娜，这样就能直接达成两个人的幸福，永远在一起，不留任何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