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不妨眉庄说话这样直，神色讪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在一些小事上留心……”

眉庄轻哼一声，不再搭理她，转而看向茯苓：“你今晚当值吗？”

茯苓身子一抖，惶然地抬头看向眉庄：“回小主，奴婢……不当值……”

“不当值？那你不会自己屋里待着，在这晃悠什么呢？你可知道惊扰圣驾，乃是死罪？”

茯苓抖得更加厉害，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她一抬头，对上眉庄清冷幽深的双眸，只觉周身都被冻住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苏培盛偷觑一眼皇帝的面色，上前一步捡起茯苓掉在地上的包袱，厉声呵斥道：“惊扰圣驾，还偷了小主的东西要夹带私逃，你胆子不小啊！”

茯苓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什么辩驳的话也没说出来，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眉庄一眼，便只紧紧闭了嘴、低下头，不再说话。

见茯苓这奇怪的反应，众人心思各异。曹琴默想说些什么，但她刚刚被眉庄怼了，若是再冒头，难保不会把自己也拖下水去，只得踌躇不前，不断觑向华妃。

第1889章甄嬛传——沈眉庄20

20、

华妃见曹琴默不敢出声，心下骂了一声废物，怕皇帝当真以为茯苓偷盗处置了她，只能自己出声：“既是偷盗，也该看看这丫头拿了些什么东西吧？若是宫中珍品，那可不能轻纵了这个丫头！”

有华妃开口，曹琴默终于能动作了，她上前一步扯开包袱，惊叫出声：“这是什么？”

一捧染血衣裤抖落在地，牢牢抓住了众人的目光。

“血！”

“这裤子上怎么有血？”

“难不成有人谋财害命？”

甄嬛倒抽一口凉气，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眉庄的衣袖，她是真的有些怕了，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了不少。她侧首看向眉庄，想从她的面庞上看出些端倪来，但眉庄一直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冷地看着曹琴默的方向。

皇帝目光沉沉，道：“这事很是蹊跷，哪有偷窃不偷值钱的东西，只拿些裤子裙子的，而且是污秽的？”

欣常在小声道：“莫不是……惠贵人见了红？”这声音虽小，但近旁几个人都听见了，一时人人紧张地朝着眉庄看去。

就连皇帝也直直看向眉庄。眉庄站在那，面冷如霜、神色间毫无慌张惧色，见皇帝看过来，她也不避讳地对视上他的目光，“臣妾没有，这染血的衣裤与臣妾没有任何关系！”

皇帝见她如此笃定，提着的心也跟着稳定了一些，他很看重眉庄这一胎，很怕她出什么问题。

华妃听眉庄这样说，心下冷笑，面上却极近体贴：“皇上，这丫头古怪的很，臣妾愚见，不如先命人带去慎刑司好好审问。惠贵人，你也是如此觉得吧？”

眉庄微勾唇角，附和一句：“华妃娘娘说得有理。”

慎刑司是宫女太监犯错时受刑拷打的地方，刑法严苛，令人不寒而栗。

茯苓做出惊吓模样，“唉呀”一声叫，狠狠晃了晃身子。

她往前一扑，一脸不忿地冲着眉庄叫道：“小主，奴婢替你去毁灭证据，没想到你却狠下心肠弃奴婢于死地，奴婢又何必要忠心于你！”

复又冲着皇帝连连磕头道：“事到如今奴婢再不敢欺瞒皇上，小主其实并没有身孕。这些衣物也不是奴婢偷窃的，是小主前几天信期到了弄污了衣裤要奴婢去丢弃的。这些衣裤就是铁证！”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皇帝刚缓过来几分的面色再次沉了下去。

“荒谬！”眉庄一声厉呵，茯苓一口气梗在心口，连那副被辜负的伤心样子都忘了装下去，震惊地看着她。

“你说我要你帮着遮掩丢掉这些染血的衣裤，那我问你，是等众人散去、夜深人静之后你悄悄处理被人发现的风险小，还是在皇上、皇后、众位嫔妃离去之际猛地窜出被人发现的风险小？”

茯苓张口结舌，想回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哪个风险小，这不是一目了然吗？众人刚刚被茯苓话中的信息惊到，一时没注意到其中漏洞，现下被眉庄点破，也都回过味来。

“是啊，早不丢、晚不丢，非要在这时候丢，怎么像是故意让咱们发现的样子？这丫头的古怪可真是多呀。”欣常在一向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先前猜测眉庄出血的是她，此时怀疑茯苓用意的也是她。

第1890章甄嬛传——沈眉庄21

21、

“皇上，这丫头行迹可疑、污蔑臣妾，却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臣妾觉得，还是将她押送慎刑司好好拷问一番吧。至于她说臣妾的身孕有异……臣妾问心无愧，请皇上宣召太医以证臣妾清白！先前为臣妾护胎的太医刘畚乃是臣妾同乡，为避忌，请皇上为臣妾换一位太医诊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