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同人)身为被哪吒杀死的白月光(14)
或许,答案早已刻在每一次檐下的凝望和窗边不灭的灯火里。
他曾在母亲腹中孕育三载春秋,依稀还能忆起妇人隔着肚皮的温柔抚摸,一遍遍讲述着市井趣闻,府中琐事。
然而降生之时,他只是一只滴溜溜乱转的肉球,砸碎了满室名贵瓷器。
李靖拔剑怒斥“妖孽”,寒光直劈而下。
而那个平素温婉,甚至有些优柔的女人,却像护崽的母狮,用整个身体扑上来,死死抱住了那团血肉模糊。
那双惯于拈针引线的纤手,毫不犹豫地攥住剑刃,她浑身颤抖,面对一家之主的滔天威压,却强迫自己挺直脊梁,声音嘶哑却字字泣血:“他不是怪物!他是我的孩儿!是我的吒儿啊!”
温热的鲜血和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紧握剑刃的手,滴落在肉球之上。
奇异的光华骤然绽放,肉球如莲花盛开,莲心处,粉雕玉琢的小小婴孩静静躺着。
那滴混合着血与泪的水珠,恰好落在婴孩眉心,凝成一点殷红的朱砂印记。
小小的婴孩睁开眼,看到的是母亲脸上交织的血泪,和为他撑起一方天地的决绝。
他伸出小手,紧紧抓住了母亲染血的衣袖,声音稚嫩清晰:“娘!”
哪吒猛地闭了闭眼,强行掐断了汹涌的回忆。
这个时辰,那丫头想必早已睡熟,这些首饰,还是明日午后寻个由头再给她吧。
怀中的布包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玉石碰撞声。
他下意识地捂紧了些,仿佛怕这丁点声响,会惊扰了隔壁那位常在深夜被噩梦缠绕的师妹。
笨丫头……真以为那些夜半辗转的低语、压抑的啜泣,他这个做师兄的会听不见?唉,师兄这差事,可真是不好当。
“师兄?”
哪吒浑身一僵,几乎同手同脚地转过身,与应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几步远,手中正拿着那只白狐面具。
他强作镇定:“这么晚了还不睡?”
与应没有回答。
她缓步走近,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举起手中的面具,问:“为什么买这个?”
哪吒别过脸,目光投向黑沉沉的莲池:“随手买的,摊主硬塞,嫌麻烦。”
与应又上前一步,抬手,将那白狐面具轻轻覆在脸上,月光下,面具衬得她露出的下颌线条更加白皙优美。
面具后的声音有些闷:“好看吗?”
面具遮去了她大半面容,只余下一双浅淡的眼眸,在月光下清澈如水,清晰地映着夜空和他有些慌乱的身影。
“……还行。”他最终干巴巴地评价道,目光却像被烫到般飞快地从她眼睛上移开,落向别处,耳根的热意却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谢谢。”面具后传来轻轻的声音,“我很喜欢。”
哪吒没有回头,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啊,嗯。”
他从怀中掏出那个温热的素布小包,动作有些粗鲁地塞进与应空着的那只手里:“给你的,别多想,是我娘……非让我带来的。”
与应解开布包。
白玉雕琢的耳坠玲珑剔透,银簪素雅简洁,在清冷的月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她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位传闻中暴戾恣睢的三太子,却只捕捉到他别扭地扭向一旁,已然红透的耳尖。
与应:“替我……谢谢夫人。”
她将首饰仔细包好,珍重地收进袖中。
哪吒含糊地哼了一声,像是掩饰什么,转身就要大步离开。
然而刚走出几步,却又突兀地停下,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口吻,只是尾音似乎不那么硬气了:“辰时,练武场。别、迟、到。”
看着那抹鲜红彻底消失在夜色里,与应毫不犹豫转身,径直向后山走去。
若不是她去找师父加固封印时偶然听闻今日是哪吒生辰,他是不是就打算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连一句“生辰吉乐”都吝于讨要?
心头涌起一股又气又软的情绪,但哪吒一贯如此,口是心非,别扭得要命。
她又能真的同他计较什么呢?
送什么好?这人平日只松松系着马尾,红绸随意飞扬……送他发带?或者……她记得他耳垂上有个小小的耳洞,送耳环?
念头一闪而过,又觉得太过私密。
她忽然想起曾听过的传闻:天上有种赤霞云,采朝霞晚霞之精粹,织成衣裳流光溢彩,轻若无物,柔若春水,绝不会坠得慌。那鲜亮又张扬的光泽,正衬他。
避开那些蜷缩在草丛里睡得香甜的人参娃娃,与应轻车熟路地拨开一片茂密的草丛。
那只曾递给她月宫仙种萝卜的兔子精小雪,正蹲在月光下,抱着根水灵灵的胡萝卜啃得欢快。
小雪:“又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