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回廊下，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过，将刚看到的一切记在心里，快步向景仁宫的方向走去。只是他没注意，身后不远处，周侍卫正不动声色地跟着，指尖按在腰间的佩刀上，眼神锐利如鹰。

第172章 花径遇知音，笑语传情愫

从御花园回漱芳斋的路，被海棠花瓣铺成了粉色的锦缎。风一吹，花瓣便打着旋儿落下，粘在小燕子的裙摆上，像缀了满身的碎光。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手里把玩着永琪送的玉佩，玉佩上的流苏随着脚步轻轻晃荡，叮当作响。

“慢点走，别摔着。”紫薇被尔康护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见小燕子差点踩到裙摆，连忙出声提醒。她发间的海棠花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尔康伸手替她扶了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两人都像被暖阳晒过似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怕什么？”小燕子回头做了个鬼脸，忽然脚下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起，足尖在路旁的石狮子头上轻轻一点，竟借力跃到了矮墙上，“你们看！从这儿能看到宾楼的幌子呢！”她指着远处街角那面绣着“宾”字的杏黄旗，眼睛亮晶晶的，“柳青大哥肯定在忙，咱们下午偷偷溜出去瞧瞧？”

永琪仰头看着她，阳光透过海棠花枝照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想逃课？昨儿先生还说你书法进步慢，让你多练字呢。”嘴上虽这么说，却伸手在墙下护着，生怕她摔下来。

“练字哪有宾楼的酱肘子香！”小燕子撇撇嘴，从墙上轻盈跃下，正好落在永琪怀里，两人对视一眼，都红了脸，她连忙挣扎着站稳，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小凳子，接着说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刚才说到哪儿了？”

小凳子立刻清了清嗓子，拿起醒木在掌心一拍，声音洪亮：“话说那白骨精变作村姑送斋饭，孙悟空火眼金睛一瞧——”他故意顿了顿，眼睛瞪得溜圆，“乖乖隆地咚！这妖气冲天，定是妖怪作祟！”

“错啦错啦！”小蚊子在旁跳脚，手里的糖画差点被他晃掉，“‘乖乖隆地咚’是我的口头禅！你得说‘好个大胆的妖精’！”他学着小凳子的样子挺胸抬头，却因为太急呛了口风，咳嗽得满脸通红，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小虫子趁机凑过来，学着孙悟空的样子抓耳挠腮，嘴里“吱吱”叫着，还冲紫薇做了个鬼脸，惹得紫薇捂着嘴轻笑：“小虫子学的真像，比画本上的还传神。”尔康在旁看着她笑弯的眉眼，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悄悄从袖中拿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时指尖微颤。

正走着，忽闻前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转过月洞门，就见萧剑穿着件青灰色长衫，正站在海棠树下，手里拿着本诗集，而晴儿穿着水蓝色宫装，站在他对面，手里捏着块手帕，微微低着头，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这两句‘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意境真好。”晴儿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只是读来总觉得有些怅然，不如‘花开堪折直须折’来得畅快。”她说着抬头看向萧剑，目光相撞的瞬间，又慌忙低下头，手帕在指间绞成了团。

萧剑合上书，声音温和如春风：“姑娘说得是，不过世间万物，各有各的滋味。就像这海棠，落时虽怅然，开时却热烈，正如——”他顿了顿，看着晴儿的眼神亮得惊人，“正如相遇，纵有羞涩，亦是欢喜。”

晴儿的脸“腾”地红了，连忙转身想走，却不小心撞到身后的石榴树，手里的手帕轻飘飘落下。萧剑眼疾手快地接住，指尖触到帕子上绣的并蒂莲，心跳漏了一拍，递还时轻声道：“姑娘的手帕，绣得真好。”

“咳咳！”小燕子故意咳嗽两声，抱着胳膊坏笑，“萧剑哥哥，晴格格，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在说孙悟空遇到了海棠仙子呀？”紫薇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胡闹，自己却忍不住偷偷笑。

萧剑的耳根也红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刚在聊诗词，你们从御花园回来？”他看向小燕子，眼神里带着兄长的关切，“听说今早练武场有动静？没受伤吧？”

“哪能啊！”小燕子拍着胸脯，“本格格轻功天下第一，小柱子那点小动作，早就被我识破了！”她凑近萧剑，压低声音，“蝴蝶和花粉都给皇阿玛看过了，估计很快就能抓到‘妖怪’了。”萧剑会意，微微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晴儿趁机转移话题，看向紫薇发间的海棠花：“紫薇妹妹这花真好看，御花园的海棠开得正好，要不要摘些回去插瓶？”紫薇笑着点头，尔康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折了枝最盛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