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紫薇拉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腕间红绳系着的玉佩，温声道，“皇上心里有数，咱们安分些，别再添乱了。”

正说着，明月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件藕荷色的披风，笑道：“令妃娘娘派人送来的，说这几日风大，让两位格格出门时披上。还说……娘娘让奴婢转告格格们，宫里的闲话就像过眼云烟，犯不着放在心上。”

紫薇接过披风，指尖抚过上面精致的缠枝莲纹，眼眶微微发热：“令妃娘娘总是这么体贴。”

小燕子却翻了个白眼，拿起披风往身上一裹，故意学着令妃的语气：“‘犯不着放在心上’，说得轻巧！等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捣鬼，非得让她们尝尝‘小燕子牌无影脚’的厉害！”她说着还真比划了个踢腿的动作，裙摆扫过绣架，带得几缕丝线飘了起来。

“又在说什么热闹事？”永琪的声音伴着脚步声传来，他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到小燕子裹着披风耍功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披着披风练武功，小心绊着脚。”

“才不会！”小燕子梗着脖子反驳，却被披风的系带绊了下，踉跄着往永琪怀里倒去。永琪伸手稳稳扶住她，掌心贴在她腰上，两人都愣了愣，脸颊瞬间腾起热气。

紫薇抿着嘴偷笑，拿起绣帕遮住半张脸，眼角的余光瞥见尔康从廊下走过，正朝暖阁里望，她连忙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刚从皇后娘娘宫里过来，”永琪扶稳小燕子，才正色道，“娘娘听说了宫里的闲话，特意让容嬷嬷送了些安神汤来，还说……”他顿了顿，看了眼紫薇，“说明珠格格的品性宫里人有目共睹，谁要是敢乱嚼舌根，她第一个不饶。”

紫薇握着披风的手指紧了紧，声音轻得像羽毛：“皇后娘娘……真的这么说？”前世的记忆里，皇后总是冷着脸，她从未想过这一世能得这样的维护。

“千真万确。”永琪点头，目光落在紫薇微红的眼眶上，放缓了语气，“娘娘还说，等过几日天气好些，让你和小燕子去她宫里学插花，说宫里的腊梅开得正好。”

小燕子眼睛一亮：“插花？好啊好啊！我还没跟皇后娘娘学过东西呢！正好趁机问问她，宫里谁最会搬弄是非！”

“你呀。”永琪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娘娘是好心，别想些有的没的。”

这时萧剑从外面进来，玄色长衫上沾了些尘土，他走到小燕子身边，低声道：“宫里的谣言已经传到内务府了，常寿总管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说是怕被皇上问罪。”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小燕子，“这是李嬷嬷最近接触过的太监名单，我让人查的，你看看。”

小燕子接过纸条，上面的名字歪歪扭扭，她认出其中两个是前几日在御花园跟李嬷嬷凑在一起说话的小太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果然是她！这些人肯定收了好处，才敢到处胡说！”

“别急着动气。”萧剑按住她的手，眼神沉静，“名单上有个叫小禄子的太监，是景仁宫的洒扫太监，我让小卓子去盯着了，说不定能听到些有用的。”

紫薇凑过来看纸条，指尖点着其中一个名字：“这个小柱子，前几日还来漱芳斋借过针线，当时我看他眼神躲闪，就觉得有些奇怪。”

尔康不知何时已走进来，闻言沉声道：“我去查这个小柱子，他是陈大人远房的侄子，陈大人一向跟鄂敏走得近，说不定……”他没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这谣言背后或许不止高贵妃一人。

暖阁里静了片刻，檀香的烟气在阳光下缓缓浮动。小燕子攥紧纸条，指节泛白：“管他是谁，敢欺负我姐姐，我就跟他们没完！”

“傻丫头，别把自己气着。”永琪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转向窗外，“皇上心里有数，咱们只需把证据找齐，剩下的交给皇上就好。”

正说着，小蚊子连滚带爬地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刚买的糖画，气喘吁吁道：“乖乖隆地咚！外面都传疯了！说……说鄂公公在御花园跟几个大臣嘀咕，说明珠格格的玉佩是假的，还说……还说方家是为了攀龙附凤才编的谎话！”

“鄂公公？”萧剑眼神一凛，“鄂敏的人？”

小燕子把糖画从他手里夺过来，咬了一大口，含糊道：“我就说这谣言不对劲，原来是鄂敏在背后搞鬼！他跟高贵妃勾结，是想趁机打压方家！”她越说越气，把糖画往桌上一放，“不行，我得去找皇阿玛！”

“站住！”尔康连忙拉住她，“没有证据怎么跟皇上说？鄂敏是老臣，皇上不会仅凭猜测定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