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噗嗤”一声脆甜的笑。

勇国公身子一僵。

老管家挑眉，往后觑着眼一看，会意一笑，拱了拱手，果断告退。

三个月后。

朝廷计划发兵东海。

大军出发前七天，勇国公别别扭扭上了个奏折。

昭明帝还以为他不想去了，结果一眼扫过去，顿时张大了嘴，啊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陶行简好奇地凑过去：“陛下何故惊讶？”

“小二……小二他……”昭明帝半天才透出这口气，二话不说，拎着折子一径去了寇昭容宫里。

指着折子质问寇昭容，“这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寇昭容莫名其妙，接过折子一看，也傻了眼：“这，这俩孩子……这是怎么想出来的！？”

昭明帝这会儿才算真正缓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榻上，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最后拍着桌子，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一个时辰后，勇国公的奏折被封好送了回来。

勇国公提心吊胆打开看去，只见一行朱批龙飞凤舞：“准。然，若有皇孙，必须即刻回京，不得有误！”

长出一口气，勇国公喜气洋洋跑进内室：“父皇准了！你赶紧收拾行李！我去给你挑几样趁手的兵器！

“哦哦！还有马！

“呃？！你都收拾好了？！

“不是，你怎么这么多男装！？

“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置办的——是不是我不在京的时候，你除了进宫就女扮男装出去疯？！

“张氏！你别装听不见！

“……我都还没逛过京城呢！！！！！

“……你躲开！

“你……你别堵我的嘴……我跟你……说，你堵不上……

“嗯……唔……”

第03章

番外三 贾芸与江永

依着规矩，小红出宫嫁人的时候正是二十五岁。

她在宫里整整待了十年。

贾芸努力地往上巴结了十年。不娶妻，不纳妾，不要通房丫头。哪怕是气得他娘卜氏坐在院子里地上拍着大腿哭他死去的爹，他也没妥协。

舅舅卜世仁也来过两回，帮着他娘“开导”他。

可说着说着，便成了想让他帮几个钱，或者帮着去跟顺天府打声招呼，给他的铺子行个方便：

“你看人家江永，他可是正经的奴籍，管着郡主那么多产业，如今挣得盆满钵满，前儿听说上外头娶了个官家小姐……”

贾芸似笑非笑：“我记得舅舅家的银姐儿正是好岁数，可惜江永成亲了，不然我倒能牵个线。”

卜世仁大喜：“成了亲也不妨事，做个侍妾也行的！”

卜氏狠狠踹她哥哥一脚。

卜世仁这才反应过来，咳了两声遮掩，又拿出宽宏嘴脸：“银姐儿自幼便爱跟着你跑来跑去的。其实不如亲上做亲……”

“舅舅。”贾芸心平气和地看着他，“我和林家红姐儿的婚事，是宫里郡主点了头、内侍省大监也看好、陛下和太后都知道的。”

又对他娘交了个底，“红姐儿出宫时必定是正三品的女官。我便这辈子，也休想混到三品。

“所以您的孙子孙女，全都得仗着他们的娘。

“哪怕是您，也得仗着她的品级，日后才能见着顺天府的诰命夫人，也不用跪拜。”

眼睛不看，却伸手指着卜世仁，“您若是非得跟舅舅一起搅黄了我这门亲事……

“那就请恕孩儿不孝，明儿我就回江南，给曹大人当钱粮师爷去！”

卜氏吓得魂飞魄散，扑上来死死抓住贾芸的衣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啊，你这些年不易啊……

“如今好容易考中了举人，有了功名，郡主又能帮着你做官……

“你可不能自毁前程啊！”

贾芸笑笑，不做声。

卜氏忙不迭地转头赶她哥哥出门：“你先回去吧。我必给银姐儿找一门好亲事！”

卜世仁只得悻悻往外走。

贾芸便去送他舅舅，临关院门，又笑道：“舅舅不要打江永的主意，他娶的乃是礼部侍郎丁大人的女儿，郡主亲口承认的表姐。

“若是让他媳妇回娘家或者进宫去告一声状，别说我，便是红姐儿都未必能保得住舅舅你们一家子……”

卜世仁脸色发白地抖着腿走了。

卜氏在贾芸身后，提心吊胆地试探：“儿啊，你刚才，是吓唬我和你舅舅的吧？”

贾芸回头看着她，过了好一时，方道：“想当年郡主头一回赏我珠宝，便直说了是让我孝敬您的。

“娘，郡主待您不薄，不是为了让您转回头难为她得力的心腹丫头的。

“前儿跟我跟您说过，凤二奶奶把平姑娘嫁出去了。

“我就问您，平姑娘的婆婆有几个脑袋，敢对平姑娘说半个不字？她就不怕凤二奶奶直接送她去庙里修行、再也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