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的巢穴是亮着的，是暖光，照得巨大的巢穴里恍如白昼。

看着数量多达嵌满了整片穹顶的明珠，杰森难得地失语了，他想:龙族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富有。

这里有太多在人类世界里难得一见的珍贵宝物，一旦现世，会有无数为了争夺它们打得头破血流，而在巨龙的巢穴里，它们全部成了家具。

金子堆砌的床，明珠用来照亮，秘银武器用来割肉，粉色钻石拿来垫桌脚，不知道什么材质但一定非同一般的盘子装肉……

杰森摸了摸屁股下面坐着的“凳子”，这是一整块蓝宝石雕刻的，本来不是凳子，但他找不到合适的，就……还有他面前的“桌子”，这也不是桌子，而是一块磨得光滑圆润的圆形石板，再加上一座镂空的银雕，放上去刚刚好。

而且这石板，他看着怎么那么想哥谭那家最大的地下拍卖会里拍卖过的真品，一颗鸡蛋大小的宝石。布鲁斯说那是一颗金绿猫眼，个头罕见，最后以一个亿的价钱被人拍走。

如果这个石板是金绿猫眼……

杰森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觉得他这一顿饭起码价值十个亿！

他吃的还是沧龙肉，喝的水是自带光效的山泉。

唔，他看起来像不像喝露水吃花瓣长大的仙女？这一顿绝对不在人间。

洛格萨可不知道他的小新娘又在思维扩散了，如果照小新娘的标准来看，他顿顿都是在人类历史上灭绝了的古老物种，那他不是成上帝了吗？他每顿都不在人间。

趁着小新娘吃晚饭的空挡，洛格萨去翻了翻他的收藏。

他有一种特殊的纸，那是一个比较厉害的自然精灵创造的，就普通桌子大小的一张，怎么都用不完。写满了，提起来抖一抖，就可以接着当新的用了。而且水火不侵，还撕不烂，可以用一辈子。

还有笔……

呃，他有笔吗？

洛格萨站在原地思考了一分钟，他有的。

他只有一支笔，特别好看，但这支笔比纸更特殊——这是他唯一抢回来的东西，它属于和他同时代的人鱼族的。

这支笔有一个非常梦幻的能力，它能画出一片海市蜃楼，只有再一次用笔抹去，画出来的海市蜃楼才会消失。

洛格萨喜欢这个，所以他提出了挑战，以这支笔作为赢家的战利品。

但是人鱼族的王很聪明，也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族中没有人能打得过一头黑焰巨龙。再加上这支笔是人鱼族的圣物之一，不能交给外族，所以她拒绝了。

可洛格萨是龙啊，就算他表现得再怎么明理谦逊，也改变不了他是一头龙的事实。而龙的天性就是霸道和掠夺，更何况他还是龙族中最强大的黑焰巨龙。

不接受挑战？

那行，他直接动手抢。

于是这支笔就成了他的了。

洛格萨画过几次就腻了，但东西已经是他的了，不可能再还回去，这支笔就一直被收藏起来再没用过，现在拿出来用刚刚好。

如果小新娘喜欢，他可以送给他。

嗯，他就是这么大方的龙！

被他抢过挑战过的种族:呸！不要脸！

等杰森吃完晚饭，又把收拾好了桌子，洛格萨把纸铺开，将笔交给了他。

杰森接过这支好看过头的笔，触手清凉，看来也不普通。他拿着笔想了想，将他所知道的古文字翻出来过了一遍，艰难地组出一段句子。

“这里和人类世界是一个世界吗？”

古文字里没有地球这个词，那就用人类世界来代替，这也是杰森现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了。

写完，他把笔递给巨龙。

由于笔实在是太袖珍了，洛格萨使用它一向都是用意念操控，于是杰森看见这支笔自己动了。

巨龙书写的速度比杰森快多了，刷刷几下，一组句子就写好了。

杰森迫不及待地看了过去，然后整个人都变成了灰色。

巨龙写的是:“不是。”

在洛格萨的认知中，人类献祭新娘是常有的事情，这已经成为了部分人类必做的仪式。而每一个被献祭的新娘都会在被选中之前知晓她们的命运，她们甚至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龙的新娘是什么意思了。

可小新娘的这个样子……貌似不对劲。

虽然对小新娘的异样感到怀疑，洛格萨也没有直接就问，万一这是小新娘的痛脚呢？据他所知，也有被选中的新娘不愿意祭献，有些无可奈何只能被迫接受，有些则推了别人出去。万一小新娘就是被推出来的新娘呢？他这么问，不就是在戳小新娘的伤心之处吗？

这叫什么？

人类管这种行为叫什么来着？

……哦，落井下石。

这是一种非常可耻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