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叶已经做出了起手式，向她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再问。

他打的特别凶。

清泉叶和他们解释过，他咒力并不流动，而是弥漫在全身，动作会比正常战斗更顺手有力，这让他勉强于肌肉没有完全发展时能抵抗禅院真希的攻击。

而这一年，他增重了至少二十斤，战斗也更游刃有余了些，渐渐的能和禅院真希打成平手，控制在比她高一丝但又不太过分的范畴。

但这次，他真的特别凶。

禅院真希也打出了火气，巨大的木剑撞击声轰轰作响，木屑从空中落下，比拼的不再是战斗力，而是各自对武器的掌控力——谁能在高强度攻击下让脆弱的木剑坚持的更久。

最终是双方木剑同时断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阶梯上的熊猫和狗卷棘啪啪啪，给两人送上冷饮。

“叶，最近怎么没回消息？”

“……手机坏了。”

清泉叶仰头一口把冷饮喝了个干净：“下午出去玩……”

“呦！叶，你在这啊！”

咔哒。

少年手中的铝罐瞬时间被拧成铝团。

“去哪了？怎么不告诉我？”

神出鬼没明明说去了京都却又回到高专的的五条悟一眨眼就粘在了清泉叶背后，还在埋怨的嘀咕：

“我想你了。”

“……”

面对着清泉叶的几人眼睁睁看着少年漂亮的脸一寸寸冷了下来，蔓延着几分杀意。

别说话了，悟，你最好还是别说话了。

求你了，别说话了。

“叶，你怎么不说话？”五条悟还在问：“和我去京都怎么样？”

少年扭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完了。

铝团被抛到空中，围观三人看着那金属物飞到最高点，然后缓缓下落。

紧接着被猛然握住。

掰开手，转身，在空中抓住铝块，蓄力，砰。

五条悟猛地弯腰，抱住被砸的腹部：“……好凶。”

……

……

不，这已经不是清泉叶单方面和五条悟吵架了这样的事态。

清泉叶直接离开了高专，只剩五条悟一个人站在操场，垂头丧气。

熊猫小心翼翼走过去：“悟……你还好吗？”

“好痛。”

五条悟无奈的笑着:

“哎呀，真的生气了啊……好可怕。”

熊猫却没有在这个时刻发起他本该有的关怀。

他侧身挡住禅院真希和狗卷棘的目光，用爪尖拉下五条悟的领口。

衣领下，是满是抓痕和咬痕的几乎是触目惊心的程度。

清泉叶那种小心翼翼收着爪子的人，和真希对战这么多次连她的一层皮都没伤过，简直是全高专最无害的陪练机器，除非被逼迫到极限不然根本不可能无端施加暴力。

五条悟得意的眨了眨眼：“我有好好藏着，这不是我故意露出的哦？”

熊猫沉默，突然感叹：“叶真的很喜欢你啊。”

“唔？”

“虽然叶看起来脾气很好，但其实很有距离感，你这样他都是只是给你一拳而不是别的什么，我真的很惊讶。”

熊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而且你在这干什么，为什么不追？”

“……”

熊猫有些惊异：

“悟，你在害怕？”

……

其实的确是害怕。

有种微妙的，微弱的害怕。

早上的时候，没能看到清泉叶的表情，被打了一拳后，脸被被子盖住，紧接着就听到房门被拉开的声音。

关上了。

他去找，没找到。

伏黑惠传来消息，说清泉叶去借用了衣服，只穿着睡衣，又很疲倦，让他很担心。

五条悟安抚了两句，心不在焉的挂了电话。

记忆中，除了离别的那次，清泉叶从没真的对他生气过。

这人像没有情绪似的，一步步退让。

的确有些过分，只是……第一次得到这种坚定不移的回馈，他有些……

或许也有些怒气在，因为之前的事，他没办法完全放下。

而且，他不只是这一点过分。

自控力在混乱中无限衰减，他无法否认自己在某一刻产生了吞食的欲望。

清泉叶的反转术式不可控，所以身上没有痕迹。

但如果他没有反转术式，看到的就会是过分刺目的红色咬痕，一寸一寸，全身都是。

谁都没好到哪去。

再加上，他其实没法控制这个。

有些无奈，但渴求似乎成了本能，如果之前是以尊重清泉叶意愿的理由强行压抑，那么一旦获得同意，有些东西就倾泻出来，势不可挡。

想要他存在，想要他毫无思想的存在，又想他清醒的接受，接受他自己都会觉得有些过分的、被自己隐藏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