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杰克的脸，陷入沉思。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有着多重身份的交汇，杰克自称是他的前情人，但排除他对自己那种狂热的执着之后，科洛感觉他们之间更像是仇人，特别是杰克一次次的试图主动攻击他，病态又极端。

他不知道杰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感情纠葛？报复心理？又或是别的什么……

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现在，他们之间又多了一重身份关系——上级和下属。

他忍不住思考：把发疯的上司打晕了该怎么办？

他本来想刻意留手，但杰克的笑声实在是一种折磨，那个笑声让他心底生寒，脑内隐隐作痛，最后那一拳几乎是出于本能。

他的力量很大，虽然没有地方进行测试，实践的机会也少的可怜，但他清楚——能一拳砸碎石板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这也让他更加不安——他不确定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也许会导致颅内出血……又或是血肿压迫视觉神经……

他暗暗祈祷这一切不会发生。

好在一旁的人很快有了动静。

一开始是呼吸的变化，紧接着，柔软的床铺微微震动，那人的四肢小幅度的动弹着。随后，他睁开了眼睛。

茫然，失焦。

科洛紧张的晃了晃他的肩膀，问道：

“你还好吗？”

杰克偏过头，绿色的眼珠四处乱转，最终停留在那张黑色的面具之上。

半晌，他忽然吐出一个含混的名字。

“……西恩尼斯？”

那是谁？

科洛没说话，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身体往前坐了坐，帮杰克挡住了吊灯刺眼的光线。

杰克眨了眨眼睛，像是终于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以及面前之人是谁，他困惑不已的问：

“……这是哪儿？”

那声音嘶哑干涩，科洛拿起一旁的水杯递给他，回答道：

“我的房间。”

“哦——”

杰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他的手有些发抖，水珠从他干裂的嘴角渗出来。

“所以，我被你打晕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含糊，“真是待遇大升级……”

他的脑袋胀痛，抬起手，想揉一揉太阳穴，但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皮肤时，科洛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碰，”科洛低声阻拦，“最好是等明天，等基地的医生来了，再仔细检查一下，现在揉的话，可能会导致血管破裂，加重颅内出血。”

“我没那么容易坏。”杰克反驳道，不过他倒也没有再尝试去碰自己的脑袋，而是仰着头，重新整理了一下脑袋后面的枕头，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躺姿。

“真是一次特别的体验——”他感慨道，舔了舔嘴唇，语气又变的有些懊恼，“但你不该把我打晕的……我还没玩够呢。”

他反向抓住科洛的手，指尖在小臂上来回滑动。

科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很快又想起来了现在最需要做的事，于是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我很抱歉。”

“什么？”

“我很抱歉打晕了你。”他反思道，“我当时有些反应过度。”

杰克瞪大了眼睛，面色讶异。

“道歉……一个道歉？”

他迟疑的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半晌，他笑了一声，重新看向科洛，问道：

“你是怕我之后会在队伍里为难你吗？”

“不，我想你大概不会，”科洛回答道，“这只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如果你想要报复回来的话，可以随时动手。”

杰克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整个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哇哦……这主意不错。”

他慢慢坐起身，盯着科洛看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我要你现在闭上眼睛。”

“……闭眼？”

“对，”他笑着说，“不是可以随时接受我的报复吗？”

科洛沉默了一阵，闭上了眼睛。

大脑迅速运转，他做好了准备——一个耳光、一记重拳……也许是一刀也不一定，这个人喜怒无常，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挺直脊背，防备着随时袭来的攻击。

可他没有等来疼痛。

他的下颌忽然感觉到了指尖的凉意，面具的下摆被人推开——

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有什么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

温热，柔软，带着些许潮湿。

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绿眼睛近在咫尺，眼底翻涌着笑意，仿佛在无声的传达着一句话：

——这就是我的报复。

第102章燃烧

哥谭。

夜色之下，冰冷的雾气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中涌动着，将路灯的光线变得更加朦胧。哥谭就像一个罪恶的深渊，四处潜伏着未知的危险。在这样的夜晚，出来闲逛的基本上不是什么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