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猫女见面，”杰森一字一句地说，“你亲了她。”

“你看得很清楚。”

“那杰克算什么？”杰森的声音沉下来，“他不知道你去见她吧？”

——那一瞬，脑海深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哎呀，小鸟看上去好伤心。”

小丑的声音在布鲁斯脑中轻飘飘地响起，“Batsy，你是不是该跟他说：‘抱歉，我不是真的爱她，我只是借个吻回忆一下过去’？”

“你起码尊重一下他？”

布鲁斯站起来，高大的身型在地面上圈出一片阴影。

“这件事与你无关。”

“他是我朋友。”

“你不了解情况。”

“那你就说和他说清楚！”杰森恼怒的说。

“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担心。”

杰森的喉结滚了滚，咽下一句脏话。

他站在那里，脚尖重重的磕上了地板边缘。

“他还以为你只是太累了。”他失望的说，“他前不久见到我还特地演了个三分钟的‘蝙蝠侠版喜剧’，让我评判有没有‘蝙蝠侠的感觉’。”

布鲁斯的手指轻微一动。

那熟悉的幻觉，又一次悄然靠近——

“多可爱。”小丑在他耳边低语，语气像舔着刀刃，“别紧张，Batsy——”他压低声音，“你还有我啊。”

布鲁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脑中那个声音压回地狱。

“你应该专心你的学业和训练，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杰森抬起下巴，冷笑了一声。

“明白了。”他咬字很重，“所以杰克也是另外的事。”

他扭头就走，只留下一句话。

“随你，那就继续这样吧。”

布鲁斯猛地转身，快步走向卧室。

他需要数据、需要情报、需要某种能让自己清醒下来的东西。

他不能再被声音、梦境和旧情绪绑架。

他不能——

走近控制台时，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那个小窗口。

那是手环监控的后台。

收音模式仍然开启，可以看到一行蓝色的音频线跳动着。

布鲁斯盯着那行线，看了几秒。

某种力量驱动他伸出手，关闭了窗口。

他不想听见杰克的声音。

至少今晚，不想。

清晨五点。

主卧还亮着灯。桌上的电脑主终端发出低声嗡鸣，一串串调取中的数据出现在屏幕上。

布鲁斯靠在桌边，穿着睡衣，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他整晚未眠，系统里显示着城市防控资料以及杰克内皮尔的医疗记录。

还有一些旧的心理档案。

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

阿尔弗雷德走了进来，端着一杯红茶。他将杯子放到桌角，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你已经坐在这里超过4个小时了。”他说，语气温和。

“嗯。”布鲁斯低声回应，“只是查点东西。”

阿尔弗雷德没问“什么东西”。

“杰森少爷还在睡觉。昨晚，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

布鲁斯的手停在键盘上，他抬头。

“我会找机会和他谈谈。”

“包括和杰克先生？”

沉默。

阿尔弗雷德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布鲁斯老爷，你最近对他表现得……很疏离。”

布鲁斯重新低下头翻阅屏幕，冷硬地死守边界。

阿尔弗雷德缓步绕到他身侧，看着显示屏。

他认得出来。

那些是心理监控模块，用于分析目标行为逻辑变化、情绪曲线和潜在威胁判断。

他曾在军情五处用过类似的系统。

“您在调查他？”他低声问。

布鲁斯的手顿了一下。

“……只是安全措施。”

“我们对最爱的人动用安全措施，是从哪一刻开始的？”

布鲁斯起身，他转身走向窗边，双手撑在窗沿上，挺直了背脊。

“我认为我们现在不需要谈论这个话题。”他说。

阿尔弗雷德叹息了一声。

“尊重你的意志，布鲁斯老爷。”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好的便签纸。

“还有一件事，布鲁斯老爷。”

“戈登局长昨晚传来讯息。他传达了——芭芭拉戈登即将正式被任命为哥谭的新任警长的消息。”

“他希望明天蝙蝠侠可以与她见一面。”阿尔弗雷德继续，“类似于一次工作会谈，一种新旧交接前的沟通，为了哥谭的秩序。”

“我会过去的。”

阿尔弗雷德没有再多言，温和而恭敬地补了一句：

“午夜12点，老地方见——这是他的传讯。”

说罢，他退出房间，门悄然合上。

房间很安静，只有主控终端运行时的电流声。

他站在屏幕前，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张字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