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

他猛地掐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正想要逼问出答案，却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两人几乎同时开始剧烈抽搐，眼珠翻白，嘴角溢出泡沫。

“……！”

他们的脸色变得青黑，身体紧绷，不出几秒，就彻底了无声息。

黎明者沉着脸，掰开他们的口腔检查。

他看到了被咬碎的，还残留在舌苔上的毒药胶囊。

他们自杀了。

浓雾之中，两具身体不再动弹。

黎明者慢慢松开手，任由尸体滑落在地。

他从没有信任过这些罪犯。

但他却未曾料到会在自己的基地里遭遇袭击，更重要的是——

他的目光扫过掉落在地的长矛，又滑过四周灰绿色的烟雾。

他现在大概知道这些漂浮在空中物质是什么了：

未知毒素+氪石粉末。

他的脸上是浓重的阴霾，一连串疑问盘旋脑中：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暗杀。

他们怎么会知道使用氪石来对付自己？

谁是幕后主使？

是谁安插了这两人？他们原本就是内鬼，还是被临时收买？

还是说——

“咳咳……”

一阵微弱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维。

他费心去听了一下杰克的心跳，随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会议室中回荡。

他当然早就注意到了对方中毒的反应，而他也本可以第一时间把人从这地方弄走。

但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这是一种最好不过的惩戒。

他站定，低下头，看着杰克起伏震动着的胸口，看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发紫的嘴唇，看着他艰难的呼吸，挣扎着想要爬向门口。

片刻后，黎明者缓缓开口：

“我把这支队伍交给你看管，这就是你交给我的结果？”

淡蓝色的眼眸中有怒气在蓄积。

“……我从没要求你做到完美，杰克，但我至少要求你能分辨出身边人是不是叛徒。”

黎明者蹲下了身，掀起杰克沾满血污的面具残片，眼神落在那张扭曲的脸上。

“结果你带出来的人想要对我下死手。”

“在我的基地。”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杰克艰难的眨了一下眼，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要回应，又像是在压抑呕吐。

黎明者盯着他，慢慢说道：

“疏于管理，疏于审查，这是你的严重失职，这是对你最好……也是最轻的惩罚。”

“……嗬……咳。”

杰克努力的喘着气，像一条搁浅的鱼。

黎明者看着他，眼中没有多少怜悯。

“你刚刚说，我不是一个好的资本家，我承认这一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你应该庆幸的是，我是一个仁慈的领袖，能够宽容你的过错。”

他一把抓住杰克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捞起来。

“现在可以想想一会该怎么和我解释了。”

说着，他推开了门。

一些莹绿色的气体随着开门的动作往外溢散，黎明者扣着杰克的胳膊，半拖半拎的将人从会议室中拉了出来。

“砰！”

门被关上，并彻底锁死，将那一屋子毒气和两具尸体隔绝在内。

一会再来处理这个，他想。

走廊上的白光有些刺目。

就当他带着人走过转角时，前方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科洛。

他显然是刚刚结束巡逻回来，外套上还沾着草叶，正拎着一件防弹衣往这边走。

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于是警惕的抬眼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

黎明者几乎是本能的将失去意识的人往身后藏了藏。

第128章反省

看见半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被像死尸一样被人提在手上，是种什么感觉？

这很难说清，有点像是一场突兀的高空坠落，一瞬间是震惊，接下来是延绵不绝的不安以及担忧。

尽管黎明者试图将那人的脸藏在身后，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金色的头发以及熟悉的衣服和身形，即使此刻血迹斑斑，也让人难以忽视。

好在，出于同事的立场，他有资格上前关心。

“出了什么事？”他大步走上前，紧紧盯着那张扭曲残破的脸，“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面具之下，黎明者的表情有些晦暗。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科洛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

“一次意外。”他说。

这下他没再试图把杰克藏起来了，在科洛的目光注视之下，他有些不自然的把人从“拎”改成“横抱”。

随后，他规避着科洛那探究似的视线，说道：

“我要赶紧送他去医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