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打在对方的下颚上，看着刀片碎成两截，混着唾液和血丝滑落，紧接着，他站起身，拎起衣领，猛地将对方抡向墙壁——

“砰——！！”

墙体一震，灰尘飞扬。

杰克咳嗽了两声，从嘴里吐出了一些金属碎末。他看上去狼狈不堪，但那上扬的嘴角却像是永远不知疲倦，持续的在布鲁斯的眼中彰显存在感。

布鲁斯死死盯着他，滚烫的血液仍在血管之中咆哮着。

一秒，两秒，三秒。

他终于低声开口：

“……你真的想知道？”

杰克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急切。

布鲁斯缓缓说道：

“让我来告诉你——和我说话的是另一个小丑。”

杰克的脸上露出茫然。

“什么？”他问。

布鲁斯先是扣住杰克的双手，检查着他身上是否还有着别的武器，然后，他淡淡的回答道：

“别再装模作样了，你作为始作俑者，难道不知道对我使用的毒气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说着，他忽然想到了对方之前说的第十个版本，再结合他睡在杰克身边时无数次从噩梦中醒来的经历……

……原来是被当成试验对象了啊，他还以为是自己得了精神病呢。

……虽然现在的结果似乎比单纯得了精神病还要糟糕。

他原以为杰克对这样的情况多少会有所预料，但对方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困惑。

半晌，杰克慢吞吞的问：

“所以……你看到了我的幻觉？这真奇怪……那个冒牌货在哪呢？”

“嘿！”幻觉小丑不满的大喊，伸出拳头试图敲他的脑袋，“太没礼貌了！你才是冒牌货！”

“就在这里，”布鲁斯朝着杰克身旁的空地抬了抬下巴，“就在你右侧一英尺的位置。”

“哦，”杰克干巴巴的说，“那他可真够不识趣的。”

那双绿眼睛中浮现出懊恼之色，面前之人眉毛微皱，锋利的牙齿无意识的撕咬着残破的嘴唇，扩大着那上面的伤疤。

看着对方的这副表情，布鲁斯的心里忽的生出了一种报复性的快感，就好像在彼此的较量中终于扳回了一程，于是，他顺从内心，故意说道：

“我看到的这个小丑穿着你最常穿的那套紫色西装，绿色头发，脸上涂着白色的油彩，嘴唇殷红，妆容完整……”

他的目光停留在幻觉小丑的面部，缓缓补充了一句：

“而且——他有一张好脸。”

杰克明显愣了愣。

布鲁斯接着说道：

“这让他看上去……比你更像‘小丑’。”

听到这话，幻觉小丑停下了敲打杰克的动作，惊喜的看了过来。

“真有品味！Batsy！”他高兴的叫道。

而杰克却嗤笑了一声。

“哦，得了吧，我才是小丑，他会说我的招牌笑话吗？他有和我相同的志向吗？他有我的笑气和酸液吗？哪有冒牌货可以顶替正品的道理？”

话音刚落，幻觉小丑立刻配合的挤了挤自己佩戴的胸花，那里面正有一股喷雾往外冒——他在示意他也有。

“为什么不能？”

布鲁斯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指尖在他脸侧的伤疤处轻轻摩挲着，一路划过对方的下颌角。

“你还能化上你喜欢的妆容吗？那些白色粉底液……会对你的皮肤造成二次伤害吗？”

他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慢慢说道：

“现在这样……谁还能认得出来你是大名鼎鼎的Joker？”

同一时间，他心想：

——小丑为什么会被毁容？

“而且，”他加重语气，“你的毒气让我很可能……永远都无法离开他。”

第139章询问

人被激怒，一般会有哪些表现？

大喊大叫？面红耳赤？还是说呼吸急促，眼神凶恶？

这些道理一般适用于大多数人，但是——小丑，这个被化学酸液改造了身体和精神的疯子，却偏偏不在其中。

在听到布鲁斯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他整个人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表情都从他的脸上消失了，这让人很难去判断他现在的情绪，只有那用力抠挖着掌心的指甲，暴露了此刻他内心的动荡。

而布鲁斯把对方的表现尽收眼底。

很有长进，他忍不住想。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小丑是一直在训练自己的情绪管理能力吗？

还是说小丑一直在钻研心理学……以便能够在精神层面上击败他的老对手？

“哦，你……”杰克终于出声，他端详着布鲁斯的神色，“你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瞒不了我，亲爱的。”他嗤笑了一声，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你这么说是为了推开我。你害怕了，你在畏惧，你在否定我们从仇敌滑向情人的可能性，所以你选择激怒我，用这样的方式想让我主动离开，想要让曾经的一切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