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呼了口气，站定，看向前方——

一条幽深狭窄的通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没有犹豫，迅速迈步进入。

也许是位于最底层，这里的空气略显潮湿，通道曲折蜿蜒，宛若蚁穴。

他打开手电筒，顺着楼梯一路向下，拐过几道弯后，停下了脚步。

左右两侧出现了整齐排列着的，大小相同的牢房，与传统意义上的牢房有所不同，它们的外表由某种半透明的物质构成，质地如同玻璃，从外侧可以清楚的看见内部的场景。

——大概是某种外星材料。

他快速向前，寻觅起自己的目标。

不少牢房是空的，也有几间关着人。他甚至在其中找到了几个曾经在哥谭政府部门中见到过的熟悉面孔。

他没有停留，一路往前，直到——

他看见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牢房之中，一个男人闭着眼睛，靠在墙角，四肢缠绕着锁链——在黑夜之中散发着盈盈绿光。

——是超人。

但那具身躯不似往日的光辉，而是显得狼狈、憔悴，绿色的光芒印在他苍白的脸颊上，让他看上去更加虚弱。

“迈克”沉默不语的走上前，研究起这种特殊舱体门锁的结构。

就在这时，原本静静躺在地板上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似有所感般的睁开了眼睛。

那双疲惫的蓝眼睛望了过来。

“……你是谁？”超人试图坐直，他的声音非常沙哑，“黎明者的手下？”

外头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扯下了脸上的易容面具。

“！！”

超人猛地睁大眼睛，仿佛一瞬间就被重新注入了力量，他整个人震动了一下，铁链被带动着发出了阵阵轻响。

他难以置信的问：

“……布鲁斯？”

“是我。”

布鲁斯低声应道，眼睛仍然盯着控制面板，思考着破解的方式。

“你怎么……等等，别碰！”

超人弹动了两下，他咬着牙想要站起来。

“门锁上有黎明者利用氪星技术加装的实时传感器……不能动！”

“离开这里，”超人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焦急，“你救不了我们，之后再想办法。”

“没事的。”

布鲁斯简单的安抚了一句，低着头，继续调试着手中的干扰装置。

“别——”

他抬起一只手，打断了超人的劝阻。

随后，他低声说道：

“相信我，克拉克。”

—————————

奈欧莎俱乐部。

“下一位。”

坐在第三排的一名男记者站起身，问道：

“黎明者先生，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黎明小队曾与哥谭警方合作，维持秩序，在治安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的问题很简单——这套模式是只针对哥谭的特例？还是你准备推广到更多城市，甚至全球？”

“我确实有推广的意图，”黎明者思考着回答，“这是一种全新的治安管理体系，之后或许会有更多的实践对象。”

“那请问——”那名记者抬高了音量，“这种跨国部署，是否已经超出了普通超级英雄的能力范畴？换句话说，你是否正在将黎明小队变成一支武装力量？一个以你为中心的新政权的雏形？”

黎明者愣了愣，按在话筒上的手微微收紧，他出言否定：

“当然不，我可以保证这不会涉及到政治层面，我建立黎明小队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民众，我绝对不会……”

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半。

因为——

“嗡——”

手腕之上的手环忽然震动起来。

“……？？”

他的呼吸一滞，瞳孔震颤，心跳加速，眼底闪过一丝无措。

……怎么可能？

……为什么那里的警报会被触发？

……是谁？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迷茫和焦虑在其中交织，蔓延，但显然——

他现在没时间多想。

“绝对不会什么？黎明者先生？”

男记者高声询问道，他的语气显得很激动——他根本没想到黎明者居然会被这个问题难倒，因此，在看到黎明者的反应之后，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惊喜雀跃了。

他紧握着话筒，连番追问道：

“怎么了？这个问题让你感到难以回答吗？这是因为牵涉到你本人的利益吗？还是因为……你有什么必须要隐瞒的事？”

随着他的问话，周围的那些摄像师纷纷围了过来，就像是海里的鲨鱼嗅到了鲜血一般，顷刻间占领了台前的全部空间。

……

“……不，”黎明者勉强假笑了一声，“我只是……刚刚有点走神。”

他重新组织语言：

“我要说的是——我绝对不会让黎明小队成为一个政治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