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沉默着，听他继续说下去。

“也许你的大脑在试图保护你，逃避某些情绪，某些痛苦……这可能让你出现记忆障碍。”阿尔弗雷德声音很轻，但字字直击心口，“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我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哪种情况，你都不必一个人去面对。”

布鲁斯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眼里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我暂时给不了你证据……给我点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所说的一切。”

再辩驳下去他就要被阿尔弗雷德诊断成失忆症+妄想症了。

阿尔弗雷德轻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

“杰克先生还在客厅沙发上等你的解释。”

“事实上，我难以想象我们俩能够坐在沙发上平静交流，通常这种情况会伴随着被绑架的人质或者是隔着阿卡姆的铁门……”

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说道：

“布鲁斯老爷，我想你欠他一句道歉。你们的谈话氛围将基于你的意志。这取决于你愿不愿意去面对现实，无论它是不是你熟悉的那个。”

布鲁斯终于站起身，背对着管家。

“……我知道了。”

“但只是寄于你的期望。”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没有催促他，他转身离开，轻轻的带上了门。

屋内重新寂静下来。

布鲁斯看向桌上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他和“杰克内皮尔”站在一块，两人亲密无间，他把手臂搭在杰克的肩膀上，杰克则笑的一脸灿烂。

但他清楚的认识到，那笑容背后或许藏着些别的东西——

也许是他需要寻觅的真相。

也许是一个嘴角咧到牙根的疯子，在静静等待他崩溃。

第4章回忆（三修）

布鲁斯站在客厅门口，隔着走廊，看见阳光斜斜洒在那张沙发上。

杰克内皮尔半靠在沙发扶手上，身上披着一块毛毯，头发很凌乱，额头的伤口被处理过了，脖子上和手上都缠了绷带。他低着头翻一本杂志，却没有翻页的动作，看上去只是借此转移注意力。

他注意到布鲁斯出来了，于是抬起头看向他——那一瞬间，眼里飞快的掠过一丝紧张。

“布鲁斯，”他说，声音有些虚，“呃…你愿意和我聊聊吗？”

这是布鲁斯第一次见到“小丑”以这样一副姿态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上去小心谨慎，没有任何疯狂的苗头。

也可能这是伪装的一部分，小丑正在铺垫一场可怕的“游戏”。

无论如何……他得弄清楚。

布鲁斯用行动传达了自己的意愿，他在离沙发不远的单人椅上坐了下来。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

“像是刚和大猩猩打了一架。”杰克指了指自己的脸，试图开个玩笑，“享受蝙蝠侠的罪犯VIP服务？说实在的，糟糕透顶的体验。”

这句话中的信息给了布鲁斯当头一棒。

……他知道自己是蝙蝠侠。

布鲁斯脸上的表情未变，心脏却略微加速了。

杰克顿了顿，轻轻叹口气：“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样看我。你是做噩梦了吗？还是什么……应激反应？”

布鲁斯斟酌了两秒，低声道：

“我……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很抱歉。”

杰克微微一怔，追问道：

“梦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你的头发变成了绿色，皮肤也变得皱皱巴巴的，口红差不多涂到耳朵，”布鲁斯凝视着杰克，捕捉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你行为诡异，举止疯癫，一直笑个没完。”

“好吧，听上去好像挺糟糕的，”杰克干笑了一声，他将视线移向手中那本杂志，语气小心：“我想我能习惯这些事情，你知道的，以前也有几次……当你压力太大时会说些奇怪的话。上次你跑到蝙蝠洞关了两天，回来第一句话是问我‘我是不是你幻想出来的’。”

布鲁斯眉头动了一下，语气平静：

“我问过这种问题？”

“还不止一次。”杰克耸耸肩，“你总是对一切抱有质疑态度……但我总觉得你这样太累了。”

布鲁斯没有接话，心中却升起一丝冷意。

这个世界似乎也为他现在的状态准备了一个合理的过去。

他换了个角度：

“那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嗯？”杰克偏头，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们……交往多久？”

杰克定定的看着他。

“两年三个月。”他说得毫不犹豫，“第一次见你是你来看我的演出，那个时候你主动留下了联系方式。后来约会的次数多了，你答应了我的交往请求……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在韦恩大厦的电梯里。”

“记性不错。”布鲁斯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