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有50多岁了，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卫，低着头没理他，只是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烟。

又过了一会儿，年轻人又问：

“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这和关在隔间里有什么区别？干嘛还费劲搞这一出？”

老警卫嗤笑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规章流程而已，不给他安排放风时间，明天那群人道主义的蠢猪就在我们门口搭起帐篷了。”

他啧了下嘴，看向玻璃房内。

“你新来的，不懂，要是不把那个疯子绑起来，咱们马上就该上新闻了。”

“什么意思？”年轻人询问道，语气中带了点迟疑，“他不就……是个普通人吗？”

“傻鸟。”老警卫骂了一句，回头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他，“你来这几天了？”

“呃……不到一个星期。”

“行，那算我教你些基础常识，”老警卫弹了弹烟灰，嘲讽道，“上一个把小丑当成普通人看待的已经被烧成灰了——你知道你顶替的是谁的位置吗？”

年轻人沉默不语，老警卫缓缓说道：

“马克——原本负责看管他的马克，就在上个星期被一支圆珠笔贯穿了右眼和后脑勺。”

这段话明显给年轻人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离玻璃门更远了一点。

老警卫冷笑道：

“他以前还能在防风区闲逛，和别的疯子一个待遇——直到他眼疾手快的给马克做了个全菌环境下的眼球剥离手术，等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操……”年轻人吓得骂起脏话，“那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想要理解一个疯子的想法？”老警卫笑道，他觉得这个问题非常荒谬，“疯子的脑子里哪来的为什么？”

空气一下子陷入短暂的沉默，只能听见细微的电流声，年轻人背过身去，不愿再看房间内的小丑。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想让气氛轻松一些，他换了个话题，问道：

“你有看今天的新闻吗？”

“没有。”老警卫随口应的，“我不常看，说到底就是老生常谈的几件事——谋杀，义警，富豪，恐怖袭击，娱乐八卦？”

“呃，确实……”年轻人被这回答噎了一下，他犹豫着说，“但是今天有重要新闻——现在知名的社交媒体上都在说这事儿，关于正义联盟。”

他顿了顿，见老警卫没有回应，就继续说道：

“媒体说他们现在是合法杀手组织。有人匿名爆料了他们干的那些事——”

老警卫沉默的抽着烟。

“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他挠了挠头，沉思着说，“大概就是监听啊，秘密行动，处决犯人啊……还有人失踪什么的。”

“新闻里写的挺吓人的，还有配图……大约是私底下搞武装力量，准备干预政治之类的。”年轻人说道。

老警卫终于出声，评价道：

“真假难辨。”

“是啊，”年轻人叹了口气，他解释道，“早上看到的时候也觉得难以置信，特别是蝙蝠侠杀人的那个……”

他们站在门外低声交谈。

但声音像是水流，一点一点的，沿着门缝渗了进去。

玻璃间内，牢牢被束缚在椅子上的人抬了抬眼皮，深绿色的眼珠偏移了一下。

第68章医生

隔天。

“咔。”

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打开了沉重的牢门，像对待一头猛兽似的，小心翼翼的把绑在小丑身上的束缚带解开，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其中一人简短地说：

“今天你有一场心理会诊。”

他们按住他的双臂，将小丑从牢房中带出。他的脚上戴着沉重的金属脚铐，只能一步一步地小幅挪动，锁链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三人穿过一条冗长的走廊，进入尽头的会谈室。

这里是一个封闭式的房间，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的晃眼，所有的物品在这层白光下显得更加森冷锋利。

两名警卫重新把小丑固定在会谈室的椅子上，双手铐在两侧的扶手上，用一些束缚带把他的躯干牢牢锁住，勒紧，防止他逃跑。

最后，其中一名警卫谨慎的，慢慢的取下了他面部的防咬装置。

那双病态的绿眼睛动弹了一下，随后，两侧遍布疤痕的嘴咧开，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早上好，我好像是头一次见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语气轻快，但声音却粗粝、沙哑，像野兽的嘶鸣。

那名年轻警卫脸色僵硬，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别理他，”同伴推了他一把，“快走。”

两人匆匆离开会谈室，铁门在身后被合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