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听闻，微微仰头，对着天上的明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沉默了良久，似在整理思绪，随后缓缓开口道：“普通人窥得天宫，以为得到极乐，不成想，天宫比人间还黑。十二祖神，究其本源，神的是力，不是性。”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岁月尘封的秘密，语气中充满了对天道的无奈与洞察。

顾逍寒听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老道士，别整你们那套神神叨叨的了。后来那唐陵，我又不是没去过，除了一些比较难缠的机关，和几具起尸，但凡带阴的都让我吃的差不多了。你说的那个河魁要是还在，早把我杀了。我看你还是别在这感慨了，算算，这河魁会藏在哪些其他的地方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顾逍寒心里又怎会不明白凌霄话中的深意呢。他只是不愿去承认，那个曾经帮了自己那么多的老友，或许就是自己将来不得不面对的、将要屠戮之神的信徒。退缩的念头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占据了顾逍寒的内心，比前往的危险更恐怖的是内心对眼下选择是否正确的怀疑。这种认知一旦产生，便会如轻烟般无孔不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影在夜空中缓缓流转，洒下的月光如银纱般轻柔地覆盖着大地。顾逍寒在这静谧的氛围中，逐渐有了醉意，眼神变得朦胧起来。恍惚间，他的思绪又随着那如水的月光，穿越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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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逍寒对裴问的感情很复杂，既不像寂殇和尚和张野文的那种类似引路人那般感觉，也不像与陈皮的那种兄弟义气感，更不会是与黑瞎子的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裴问对于顾逍寒来讲更像是同根所出的一片树叶。

顾逍寒将头枕与双臂不由自嘲着自己的自私，现在想想要是裴问还在，自己还用动这些脑子吗？直接将所有问题交给裴问就好了。是啊，裴问在时，自己竟然将所有决定都交给了裴问，自己可真不够意思。

斑驳的树影将那原本皎洁的月影肆意摇散。月光如同破碎的银片，洒落一地。风似乎不甘心月影就此凌乱，拼尽全力地想要将它们重新拼凑起来，可无论怎样努力，月光依旧散落得到处都是。

此时的顾逍寒，已然被酒精迷了心智，醉意醺然。他摇摇晃晃地凑到同样醉得一塌糊涂的凌霄身旁，伸手从凌霄怀中摸索出一枚永乐年间的铜板。这枚铜板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带着岁月的神秘气息。

顾逍寒将铜板高高抛向空中，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裴问，你快告诉我啊，我做的对不对，这样正面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那枚在空中翻滚的铜钱便被凌霄抓住，凌霄紧紧握住铜板，身子摇摇晃晃，脚步踉跄地往屋内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嘴里含糊地念叨着：“贫道来告诉你，偷钱，偷钱是不对的，尤其是偷贫道的钱。”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仿佛在强调着这一“原则”。

顾逍寒看着凌霄那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摔倒的背影，忍不住大声嘲笑道：“酒量真差！”可话音刚落，他自己却因为重心不稳，“扑通”一声从石凳上摔了下来。顾逍寒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躺在地上。

他双眼迷离地望着满天繁星，嘴里感叹道：“瞎子，你快看，好多月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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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凌霄黑着脸将躺在石桌下边的顾逍寒踢醒，怒吼道：“贫道的酒，贫道的酒都让你这山猪给糟蹋了！”

顾逍寒将手里的酒杯随手一扔，不屑一笑道：“这可都是你自己挖出来的，我又没挖，这可是你自愿的。”说完顾逍寒起身揽住凌霄道人的肩膀假惺惺的安慰道：“你以为就你有几坛子好酒啊，等这次从成都回来，哥带你去喝点好的，别总把自己闷在这深山老林里，连点好酒都见不到。”

凌霄道人甩开顾逍寒的手，自顾自的将道观的门窗关好，给三清像上了三炷香后，锁好观门拽着顾逍寒下山。

随着观门的关闭，三清像前的三炷香轰然全部断掉。

第128章 二杀河魁（裴问线）5

顾逍寒和凌霄道人刚从飞机上下来，踏入成都这片土地，一眼就瞧见了举着接机牌的焦成。那接机牌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上面“顾逍寒”三个字清晰可见。焦成眼尖，一下子就瞅见了人群中的两人，他的目光落在顾逍寒脸上那带着的人皮面具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赶忙快步上前，接过顾逍寒手中的行李箱，微微弯腰，凑近顾逍寒，低声调侃道：“逍爷，您这是被谁胁迫了呀？这么丑的人皮面具您都能戴得下去？”那语气里满是戏谑，眼中还带着几分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