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爱人眸光复杂地看过来，汤姆便轻巧地凑近，双手支在人两边，低头轻轻落了一吻。

“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问。

司容回答，“只是有些惊讶——你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汤姆轻轻笑了笑，抬手抚着司容的脸，“我可以为你改变。”

……虽然那是装出来的。

“我也可以一直这样保持着。”

……不过是努力伪装一辈子。

“只要你不离开我。”

……只要能把你骗得留在我身边。

“我做什么都可以。”

……包括不杀那些让我生气的人。

汤姆轻轻吻着司容，笑着顺着脖颈而下，在美人肩膀上落了吻痕。

他轻声说，“我亲爱的玫瑰，我会好好养着你的，不要离开。”

司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几乎以为这孩子给自己下了迷情剂。

他轻轻喘息着，被眸光发沉的青年攥住了脚踝，隐约的，他能感觉到青年独有的狂风骤雨。

以及，那熟悉又陌生，沙哑又深沉的声音。

那人说，“我亲爱的玫瑰，嫁给我，嫁给我……”

司容被他撩拨得浑身颤抖，又被拖进了欲望的深渊。

汤姆看着昏沉着的仙君，眼眸发沉地看着手上朴素的银圈戒指，到底克制着没有套在这人的手指上。

……这戒指，是他亲自打造的炼金道具。

一旦戴上，就永远也摘不下来了。

他固然想要将司容永远困住，却深深地畏惧那可能产生的后果——仙君在察觉束缚时径直离开。

如果司容不见了，什么永远不能摘下的指环，将毫无意义。

他将戒指收进司容送他的手镯里，无声落了一吻。

第92章 天垣城的最后一次相见

清醒后，司容独自坐在熟悉的落地床边，感觉到厨房那边温柔而平缓的心跳，犹豫着向张道长传了暂留巫师界的讯息。

说来好笑，他从未履行过“几日即归”的留言。

从当年被逐出云衡的那件事起，到现在，没有一次应验。

司容突然想起，当年他离开云衡之后，还见过师兄一面。

那时他在降妖，路过天垣城，为防被人发现带着帷帽，正巧看见云衡仙门的鸾鸟在城池上方飞过，往城主府方向而去。

他认得鸾鸟，曾几何时，他也是鸾鸟亲近的人，也是这样风光无限地乘着鸾鸟直落城主府。

正当他准备收回视线时，却在鸾鸟出现自带的彩云之侧看见了他的师兄。

师兄……

他怔怔地望着天，没有错过师兄寻找什么人的动作。

是啊，他几乎是师兄手把手教出来的，他的捉妖手法，师兄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个想法得到了验证。

——此次云衡出动鸾鸟，是为了护送少掌门来天垣城商谈事宜。这样的事，原本根本不用一峰之主亲自护送的。

于是司容仗着同鸾鸟亲近，混进了城主府，在夜半走进了云衡宗的专属院落，见到了在月下踱步的师兄。

……真是意外，他的云衡认证竟然还未被抹除吗？

他后来这般想着，但当时，他什么也顾不得，只有满腹委屈，啪叽啪叽地掉着眼泪，委屈巴巴地叫着“师兄”。

师兄回眸，先是一怔，紧接着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拉着他到院中高大的玉兰树旁，这才放下心来，眸光疼惜地揉了揉他的头。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只会哭？”

司容才不管那么多，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他怀里，眼泪哇哇地掉，好一会才控制住情绪。

“我会保护自己的师兄，我找了一座荒山，没什么灵力，他们不会在意……我还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你看，我有接捉妖的任务……我……”

师兄已经要心疼死了。

他那除了修炼一窍不通的小废物师弟，他那懒得研究一切规则的师弟，怎么如今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了？

可这里对小师弟而言并不友好。

他只能尽快把该叮嘱的话叮嘱完，又拿出一个储物手镯，套在小师弟手腕上。

“这是云涯山里，我能翻出来的对你有用的所有的东西，里面有各种丹药、灵草、还有一些妖兽内丹，伪装法器……

“我也把宗门里有的功法誊录了一份，他们知道你是无辜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这些……”

司容挂着眼泪看着他，嗫嚅着问，“师兄……有吃的吗？”

师兄一顿，眼圈泛红地看着他，扯出一个安抚的笑，摸了摸他的头，“有。师兄来的时候给你做了好多糕点，都放在里面了。

“这些糕点的做法我也都誊录下来了，你要想吃了，就自己试着做一做……”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哽咽出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