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接过衣服，指尖触到内衬的柔软丝绸：“什么时候量的尺寸？”

“上个月你值夜班那天睡着了。”贺朝得意地眨眨眼，“星野，这是你的！”

星野的是一套绯红色箭袖劲装，腰间配着一条绣金线的宽带，活脱脱一个小侠客。他自己则选了一身玄色织金蟒纹的圆领袍，霸气外露。

谢俞换好衣服出来时，贺朝正在给星野系腰带。听到脚步声，父子俩同时回头——

月白色的长袍衬得谢俞越发清冷出尘，腰间一条靛青色宫绦，墨发用一根玉簪半挽。灯光下，他整个人如同古画里走出来的谪仙。

贺朝喉结滚动：“……小朋友，你这样我都不想出门了。”

谢俞淡淡扫他一眼：“那你自己带星野去。”

“别别别！”贺朝赶紧凑过去，趁机在他腰间摸了一把，“走吧，我的谢太医。”

谢俞拍开他的手：“谁是太医？”

“那……谢公子？谢大人？”贺朝坏笑，“皇后朕的爱妃？”

星野捂住眼睛：“爹地！爸爸！我还在这里呢！”

华灯初上，古城街上人潮涌动。

三人刚走进灯会主街，就引来无数目光。有小姑娘偷偷举起手机拍照，还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小声尖叫：

“快看那个穿淡蓝色的小哥哥！气质绝了！”

“旁边黑衣服的也帅啊！好像霸总穿越！”

“他们中间那个小朋友也太可爱了吧！一家人颜值逆天！”

贺朝得意地搂住谢俞的腰，低头在他耳边说：“谢医生，听到没？都说我们配。”

谢俞轻哼一声，却没推开他的手。

星野被各式各样的花灯迷花了眼，一会儿要买糖画，一会儿要猜灯谜。贺朝干脆把他扛在肩上，让他能看清远处的灯楼。

“爹地！那个兔子灯好漂亮！”

贺朝看了眼价格：“猜对三个灯谜才能换，要不要试试？”

星野立刻点头如捣蒜。

灯谜摊前围满了人。老板见三人气度不凡，特意挑了最难的几个：

“第一个：‘手术台上见真章’，打一成语。”

星野歪着头思考，谢俞已经淡淡开口：“刀光剑影。”

老板惊讶：“这位公子好学识！第二个：‘金融大亨数钞票’。”

贺朝挑眉：“有利可图。”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最后一个：”老板指着最高处的灯笼，“‘一家三口赏花灯’。”

星野突然举手：“我知道！‘三人行’！”

老板大笑：“小公子聪明！”说着取下那盏精致的兔子灯递给星野。

星野开心地抱着灯，突然指着不远处：“爸爸！那边有表演！”

戏曲台上，正演着《长生殿》的选段。星野被贺朝放在河边小吃店在吃糖水，自己拉着谢俞溜到一处僻静的廊桥下。

桥下流水潺潺，远处灯火阑珊。贺朝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小朋友，送你。”

盒子里是一枚羊脂玉佩，雕刻着并蒂莲的纹样。

“上个月去苏州拍卖会看到的。”贺朝难得有些紧张，“像不像我们第一次在大学出去约会时，你在庙会上买的那对糖人？”

谢俞指尖抚过温润的玉面，突然轻笑：“贺总记性不错。”

“那当然。”贺朝趁机搂住他的腰，“朕的爱妃的事，朕都记得。”

谢俞挑眉：“哦？陛下这是要强抢民男？”

“不。”贺朝低头凑近，“是要明媒正娶。”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谢俞突然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玉佩我收了，陛下可以跪安了。”

贺朝哀嚎：“小朋友你犯规！”

“墨池！”星野惊喜地叫道，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跑了。

看到星野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礼貌地向谢俞和贺朝点头：“谢叔叔，贺叔叔。”

“就你一个人？”谢俞环顾四周，“你爸他们呢？”

墨池指了指不远处卖元宵的摊位：“爸爸在排队买芝麻馅的，爹地去找座位了。”

正说着，许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哟，这不是贺总一家吗？穿这么帅是要去选美啊？”

贺朝回头，看到许盛拎着几盒元宵，邵湛跟在他身后。许盛一身绛紫色汉服，风流倜傥；邵湛则是深灰色长衫，沉稳内敛。

“彼此彼此，”贺朝挑眉，“你们家墨池越来越像邵大佬了，小小年纪就这么严肃。”

许盛笑嘻嘻地揽住邵湛的胳膊：“那是，我老公的基因多强大。”

星野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墨池去看灯谜，两个小朋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谢俞和邵湛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打扰他们。

“让他们玩去吧，”许盛眨眨眼，“咱们大人去那边茶座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