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牛岛的天降幼驯染(24)
在同龄人当中,若利对待任何事情都沉稳而认真,像是一座沉默的岛屿。
而他却是能够把若利带走的一阵轻风。
*
“网被调整过了?这是正常的高度耶。”立花雪兔扯了扯那张已经破破烂烂的排球网,“我记得我们那时候放得很低啊。难道这些年还有人在这里打球吗?”
“是吧。”
“那时候看了巴西队的录像带,就想找个秘密基地偷偷练负节奏快攻,练好了吓崇叔叔一跳。”立花雪兔笑着说,“咦,对了,崇叔叔今天怎么不在家啊?”
“……他在美国。”
“诶?那么远?他也出差了吗?”立花雪兔没有察觉到他反常的停顿。
“他和妈妈离婚了。”牛岛若利平静地说,“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立花雪兔呆滞了。
我竟然没有意识到。回过神之后,他懊恼地想,我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全然不知晓,在自己痛苦不堪的时候,他先于自己,更早地就经历了那一切。
“我、呃、你你你……”立花雪兔语无伦次了半天,最后低着头说,“对不起啊,若利。”
“为什么你要道歉?”
“因为我竟然没有发现。”过了一会儿,立花雪兔抬头看着他,“很难过吧?”
夜色里,破旧的、小小的排球场。
其实只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荒芜空地,很难称之为什么场。
在黑暗里,牛岛若利望着由自己调整的排球网。
月亮被乌云遮蔽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是望向了记忆里排球网的方向,似乎也能感受到它在夜风里微微飘荡,空无所依。一如无数个,他曾经安静地、孤独地待在这里的夜晚。
谁也看不见谁的脸。
那么,也不必难为情了。
“……有一点。”牛岛若利轻声说,“之前。”
“我知道的,所以没关系。”少年清亮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其实我最近也想明白了,他们不再相爱了,人生的轨迹也不同了,就算勉强在一起也只会痛苦。”
“嗯。”
“崇叔叔哪怕在很远的国家,一定也还是很爱很爱你。”
“嗯。”
“凛华阿姨也还在,你没有被她丢到老家。她很忙,赚很多很多钱,但你周末回家的时候她都会和你一起吃饭。”
“……嗯。”
牛岛若利心念一动,仿佛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看向黑暗中的少年,紧接着——
乌云散了。
皎白的月光重新照在大地上。
他重新看见了少年的脸,一如既往地笑眼弯弯,却似乎也有些难过。
“没关系的。”立花雪兔笑着安慰他,“所以有谁要抱抱吗?现在出售一个免费的抱抱噢。”
牛岛若利走过去。
他没顾得上少年张开的双臂,而是直接把他整个笼罩在了怀里。
……温暖干燥的手掌。
温暖干燥的手掌按在立花雪兔的后脖颈上,淡淡的橙花香味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他抱得很紧,比前两次立花雪兔扑向他的时候都要抱得更紧。立花雪兔听见那低沉的、令人安心的嗓音,温热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耳畔。
“嗯,没关系。”牛岛若利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反复漂过的头发很细,比想象中更柔软一些,“你也一样,没关系了。”
“……嗯。”
怀中,一声强忍住的泣音。
过了会儿立花雪兔从他怀里抬起脸,很难为情地笑:
“来都来了,我们打会儿球吧。”
*
“我上次接你的扣球砸出来的淤青还没好!不准扣了!换我来!”
“你来吧。”
球被高高地抛过网,立花雪兔助跑、击球,牛岛若利稳稳地接住这一球,弹回到了对面。
扣过来。
弹回去。
咚、嗒、咚、嗒。
“扣球果然还是很爽啊。”立花雪兔感慨。
“你跳得很高,速度很快,虽然力量还有些不足。”牛岛若利认真地评价,“其实也还是可以当主攻手或副攻手的。”
“谁叫我小时候一直都在给你传球?已经定型了,少走二十年弯路。”
“你还没有二十岁。”
“你完全听不懂笑话。”
二传在扣球。
从不参与一传、永远在进攻位的主攻手在接球。
立花雪兔想到现在的场面就想笑,不知道鹫匠教练看见了会不会火冒三丈,“吃了没事干就去跑圈!!!”这样吼他们。
但牛岛若利是白鸟泽国宝级别的,挨骂的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吧。
挨骂也没关系。
一塌糊涂的人生,也没关系。
在这样的春天里,一切都可以被原谅,一切都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