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万山归途(29)
我不想在他面前承认我不行,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往后就真的戒了。
现在说起戒烟,满鼻都是清淡的薄荷香。
后来遇上危险的局面,我也有实在没招了来一根定神的时候,一想到他就心里发虚,不是因为他真能把我怎么样,是不想被他看不起。
我坐在存放张家资料的房间,一笔一划记录张家最后一位张起灵的行为习惯。
寡言少语、不说废话、不救想死的人,不爱看别人自暴自弃、不喜欢肢体触碰。
“可以能力差,不能不尽力。”思考片刻,觉得后人看到难免粗鄙,提笔写做:
——盖人生天地间,当以勤勉自持,不以才智之短而自馁,不以境遇之逆而自废。
以他隐忍的性格和天生的责任感,要是真活在封建时代,哪怕再不乐意,也会当一位勤勤恳恳的族长,把他们张氏家训发扬光大。
我合上笔记,放回书架,心里默默叹息,我是造了什么孽,这把年纪了还要受此鞭策。
之后就看着窗外出神,胖子和闷油瓶在庭院劳作,细雨蒙蒙的春日,万物悄然生长。
他认真地锄草,背影笔挺,双腿修长,是一幅好看的画。
闷油瓶看得懂人心,他能看透我吗?他知道我对他如烧灯续昼般的思念吗?
这是唯一一件,我不想用智商和逻辑去推理的事。
第十二章 出发
我拿起他的衣服嗅了嗅,心头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
“吴邪。”闷油瓶在卫生间叫我。
吴山居地方局促,我这边摆了一地的充电器手机、内裤袜子,运动鞋,强光手段,急救药品,方便食品,乱七八糟,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蹲着没动,扯着嗓子回应:“怎么了小哥?”
他仍是叫我:“吴邪。”
我腹诽真是养了个祖宗,跳着脚越过杂物。
浴室白雾弥漫,闷油瓶刚洗完澡,湿着头发站在镜前,只穿了条黑内裤,一副美人出浴的模样。
水温太高了,麒麟纹身完全露了出来,他是很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修长而健美,搓衣板似的腹肌,我眯着眼睛盯着他看,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带劲。
他低头摆弄一罐润肤乳,看见我进来,伸手递给我。
“帮我擦后背。”他道。
我一时无语:“世上有比你关节灵活的人吗?”
他用很执着的眼神看我,手停在半空,每次他这么看我,我都拒绝不了他。
我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我是柳下惠,你说了算。”
那罐润肤乳是透明凝露质地,薄荷味,非常清爽,我前几天逛超市无意间发现,洗化区做活动,我买了最大的家庭装。
胖子很嫌弃,说我这是小资产阶级陋习,我让他少放闲屁,小哥是战乱饥荒年代过来的,人家都能与时俱进。
不过闷油瓶会愿意用这玩意,我也挺意外。
我接过来拧开盖子,开始给他的后背擦润肤霜,冰冰凉凉的手感混着人的体温,手掌磨过他细沙似的皮肤,一寸一寸都是心猿意马,脊柱的凹陷和背肌的线条在后腰向下收拢,兼具力量与禁欲感。
我偷偷瞄他的内裤,我们俩穿的同款,从隆起的程度看,他那里相当可观,只是不知道百岁老人还有没有那个功能,我没见过他有身体的欲望,他也没对我提起过。
细说起来,我们三个在斗里光屁股遛鸟不是一次了,以前条件简陋,找片野滩子赶紧脱了洗澡,我和胖子还经常拿对方开个黄色玩笑,从不觉得尴尬。但这事就怕想,一旦心思往歪路上走,简直一路野火燎原。
心跳得越来越快,所有精力都用来压住心里要烧的小火苗。
他低垂眼睫,两手撑着洗手台,发梢挂着一颗水珠,晶莹的一小点儿,突然断了,落在肩上。
我几乎不能控制地离他越来越近,低头亲他的肩膀,鼻腔里浮荡着冷凉的薄荷味,他从镜子里抬眼看我,僵了一下。
镜子里的他仍是淡淡的模样,捞起毛巾擦头发。
仔细去看,他其实不算很淡颜的长相,有少数民族血统,五官立体,双眼皮很深。性格也恶劣,真碰上事时相当严厉,我行我素,六亲不认,只是他在生活里给人的感觉太闷太淡了,就让人很难留意他真实的样子,总是一团晨雾似的薄影,走在我的记忆里。
从杭州到北京一路走高速,这一路已经高度城市化了,跟十多年前穿村庄走县道的感觉完全不同。
高速护栏向后飞驰,窗外的风景从青山水田变成北方的麦地,平展展一望无际,偶尔一小片灰扑扑的杨树林,4月份的天气,远处的山峦还没有染作浓绿,披着一层雄浑的黛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