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之素心留香,番外(105)
胡铁花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唔...”他偷瞄高亚男冷若冰霜的侧脸,又小声补充,“很甜...”
金灵芝看着这两对,突然觉得她似乎不应该在这里。她身侧的宋甜儿则是自顾自地剥起了第三盘荔枝,小脸上沾满了汁水,金灵芝见状不由得羡慕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荔枝甜香中,画舫缓缓驶过碧波,惊起的水鸟掠过水面,留下一串涟漪。
泮溪酒家临水而建,三层朱漆楼阁飞檐斗拱,檐下悬着的‘御赐金匾’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众人刚踏入门槛,便闻见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金灵芝显然是常客,熟门熟路地领着众人上了三楼雅间。推开雕花槅扇,整片荔枝湾尽收眼底。跑堂的见是金家小姐,立刻端上冰镇酸梅汤,又殷勤的送上一叠叠瓜果点心。不一会,菜也都端上桌来。
“这道白切鸡要用未下过蛋的雏凤,”金灵芝用银箸点着盘中金黄油亮的鸡肉,“浸熟后立刻过冰水,皮才会这般脆爽。”她亲自给苏心布菜,“尝尝这姜葱蘸料,是用沙姜和红葱头现剁的。”
楚留香却先夹起一块鸡胸肉,在清茶中轻涮去辛辣才放入苏心碟中:“蓉蓉交代过,你现服着药,还不能吃太刺激的香料,等断了药以后才可以。”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回。苏心抿嘴一笑,小口咬下,果然肉质细嫩,连最难入味的胸肉都鲜甜多汁。
宋甜儿吃的头都不抬,手中的银箸在白切鸡、陈皮鸭、榄仁炒奶、虾饺皇之间来回飞舞。
“这道陈皮鸭也是真功夫。”高亚男突然开口。她用餐仪态端正,连拆鸭骨都带着剑客的利落。
胡铁花在一旁抱着玉冰烧的酒坛,脸颊已泛起酡红:“要我说,这酒比鸭子更......”话未说完被高亚男一记眼刀噎住,连忙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
窗外忽然飘来粤剧班子《帝女花》的唱腔,水榭歌台正演到“将柳荫当做芙蓉帐”,那唱腔如泣如诉,带着几分幽怨,几分决绝,仿佛要将人拉进那个凄美的故事里。
苏心正夹着一块水晶虾饺,听到这唱腔不由得停下筷子,侧耳倾听。楚留香见她出神,轻轻为她添了半盏热茶。
饭后,楚留香牵着苏心绕到酒楼后的戏台边。斑驳的红木柱上,依稀可见经年累月的刻痕。他执起她的手轻抚那些凹凸:“看这个。”
那字迹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唯最后两句清晰可辨:「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苏心指尖抚过凹凸的刻痕,忽然被攥住手腕,楚留香从怀中取出把小巧的银刀,就着她的手在下方刻下新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刀锋游走间,他的呼吸拂在她耳际,比珠江的风更烫。
苏心刚要开口,忽觉腕间一凉,低头看去,一只冰种翡翠玉镯已悄然套在她纤细的右腕上。阳光穿透澄澈的玉质,将内里天然形成的云雾纹映照得宛如流动的山水画卷,在肌肤上投下一道光斑。
“这是......”她讶然抬眸,正对上楚留香含笑的眉眼。
“昨夜路过珍宝阁时顺手买的,”他指尖轻抚玉镯,指节不经意蹭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那时你正和甜儿在门口挑钵仔糕。”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的无奈。
远处传来宋甜儿唤他们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胡铁花醉醺醺地嚷着要再饮三杯。楚留香却不动,仍执着她戴镯的手,拇指在那抹翠色上轻轻摩挲。戏台斑驳的朱漆映着二人身影,新刻的字迹在木纹中清晰可辨。
他们返程时路过光孝寺,古刹银杏落了一地金黄。金灵芝指着六祖慧能手植的菩提树:“在这儿许愿最灵验。”
苏心在许愿笺上写下「长相见」,合掌闭目,再睁眼时发现楚留香正凝视着她,眸中映着夕阳暖光。她忽然想起两人刻下的下半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许的什么愿?”他低声问。苏心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楚留香止不住的笑,看上去心情极为愉悦。
前方高亚男踹了胡铁花一脚:“学学人家!”胡铁花揉着屁股嘟囔:“我要是那么肉麻,你早把我踹进珠江了...”
晚课僧人吟诵的《金刚经》随风飘来,高亚男把求来的平安符塞进胡铁花的衣襟里。
金灵芝和宋甜儿正围着瘗发塔绕圈。
晚风送来光孝寺的钟声,一行人影子在青石板上拖得很长。
月上柳梢时,金灵芝的马车又停在天一楼前。檐角灯笼在晚风中轻晃,铜铃在风中轻响。
“明日我带位朋友同来。”金灵芝跳下马车,鹅黄骑装染着夕照,像只灵动的黄鹂,她向甜儿眨眨眼,“他家收藏的菜谱,可是连御膳房都比不上的齐全。”一日下来,两个小姑娘感情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