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哥...”她轻唤，声音却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截断。

楚留香将她紧紧扣在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透过青丝传来，又沉又重。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答应我...若再遇险...”他声音中带着颤抖，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与后怕，“至少用它撑到我赶来...为了我也要活着...”

她突然明白，那些日日夜夜的精心照料，那些试了又试的药汤温度，都是他不敢说出口的恐惧。

苏心再忍不住，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先是如蝶翼般一触即离，而后又缓缓覆上。楚留香的呼吸骤然停滞，腰上的手猛地收紧。就在她即将退开的刹那，后腰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楚留香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插入她散落的发间，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却又带着说不尽的珍视。

这个吻起初如蜻蜓点水，而后渐渐化作狂风骤雨。楚留香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却又藏着压抑多时的渴望。微风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流转，轻拂过他们纠缠的衣袂。远处画舫上的琵琶声若隐若现，却全然掩盖不住耳畔那激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亦或是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律动。

直到苏心因缺氧轻推他的胸膛，楚留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额头仍抵着她的，呼吸灼热而紊乱。低喘着轻笑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这暗器...倒是先用来对付我了。”拇指仍流连在她泛红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方才被他吻得微肿的柔软。

月光下，他的眼眸深邃如墨，里面盛着化不开的柔情与占有欲。河面上，几尾鲤鱼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打碎了倒映的星河。夜风送来远处丹桂的香气，混着两人交缠的呼吸。

“我答应你。”她将脸埋进他胸膛，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银镯上的珍珠贴着他的心跳，那上面刻着的‘岁岁年年’四个字，此刻比任何誓言都来得真切。夜风卷起两人的衣袂，在月光下交缠成解不开的结。

“这镯子既然戴上了，便是我们生生世世的契约。”楚留香执起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银镯内侧的刻字，眼底的柔情比月光更温柔，“留香与心，岁岁年年”。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夜空中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将整片河面映照得如同白昼。原来是岸边的百姓在放河灯祈福，漫天的火光里，无数盏莲花灯顺流而下，像是银河倾泻人间。

苏心忽然想起什么，从凉棚下取来两盏小巧的莲花灯。楚留香会意，从袖中掏出火折子，火光在他指尖跳跃，映得他眉目如画。两盏灯随着水流飘远，渐渐混入那星河般的灯海中，像是两颗相依相偎的星辰。

“许个愿？”楚留香在她耳边轻语。

苏心摇摇头，指尖抚过腕间银镯：“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她仰头望进他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万家灯火，却只装着一个她。

夜风渐起，吹散了几缕发丝。楚留香伸手替她拢到耳后，顺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苏心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看着河灯渐行渐远，在天际与星辰融为一体。而香舟之上，两道相依的身影在月光中定格成永恒。

第62章 死讯

初秋的姑苏，白昼仍残留着夏末的燥热。蝉鸣声里，苏心整日在甲板上转悠，腕间银镯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细碎光芒。自从戴上了‘暗器’，苏心便又惦记着下船去玩，每日眼巴巴望着岸上的热闹集市。但是由于无花的威胁，楚留香不许她下船去。

“将军！”苏蓉蓉的棋子清脆落下。苏心托腮盯着棋盘，忽然将手中白玉棋子往棋罐里一掷，溅起清脆声响。不远处舱房窗口，楚留香正与胡铁花举杯对饮，她飞过去一记眼刀，恰好撞上对方含笑的目光。

“某些人呐！”苏心故意提高声调，指尖在银镯上轻轻一点，“说是护花使者，现在倒成了牢头了。”话音未落，镯中银针突然弹出，精准钉住船栏上的一只广翅蜡蝉。

一旁的曲无容见状，与苏蓉蓉对视一眼，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呀，楚留香也是为了你好。”

舱房内，姬冰雁捏着酒杯轻笑：“苏姑娘这暗器手法倒是精进不少。”胡铁花挤眉弄眼地撞了下楚留香肩膀：“要不我陪她上岸买糖炒栗子？保证三刻钟就回。”

楚留香摩挲着酒杯，目光落在苏心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她正赌气似的把棋子拍得啪啪响，发间珠钗随动作轻颤，在甲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再忍两日。”他突然扬声道，惊起船舷边停驻的白鹭，“等解决了无花...”话未说完，苏心已转身瞪来，眼中燃着的火苗比秋阳更灼人。楚留香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