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15)

作者:喵呜

少了那堆火炉跟符篆,吴邪只觉阳春三月天外头都是天寒地冻的,又从张启山那吓回来一身冷汗,暌违已久的清风带着久别重逢的热情扑面而来,他就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把外衣裹紧了些,头脑却觉清醒了许多。

他背对着张起灵,语气带上了几分轻快:“既是缘起前世,我也不修佛,你也不是佛修,何苦要结这因果呢?”

道行越高,越知这因果的玄奥,一旦沾染上,牵扯出的都是劫数,修行之人清修苦修,脱尘出世,也无非是为了避因果。

既然早就算了出来,又何苦自作孽去招惹呢?

张起灵可算听出来,吴少主这是又拐了弯子要令他改邪归正。

张宗主于是乎顿住了脚步,静静地站在一边,也不作答,尽情地将视线投到吴邪身上,活像是要看这人又打算折腾出点什么来。

可出乎意料,吴邪这回没再搬什么大义或因果,他只是感知张起灵停了下来,也跟着顿住了脚步,微微侧过头,眼角余光落在了张起灵的鞋尖上。

他隐晦地道出了那夜醉酒之事:“我是不是做错了事,让你误会了。”

情不知所起,可若是无本之木,又岂会如同荒草疯长般。

吴邪思来想去,似乎唯有这件事,他是过了界的。

张起灵气息一滞,轻声道:“你很好。”

吴邪苦笑一声:“我们打个商量吧,你就当从未发生过,行不行?”

张起灵沉默地移开了眼,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了吴邪身后,落到了他那歪歪斜斜的影上。

院中有几株海棠,原正是花开靡靡的时节,却被近日来的凄风苦雨一搅,索性落了个干净,残红郁郁寡欢地浸泡在了泥水里,一派的萧条。

而那把无情的声音依旧带着南山的吴侬软语,挟着狐族勾人的调,像是闲聊般温温和和地说着:“行云流水,各有缘法,你我并非同路人,我随我师傅,得过且过便也足矣,而你求你的大道,寻你的一线生机,怎会甘心被我耽误。当然,我这条小命都是你几次三番救回来的,理应是偿不清了,若是他日需要我赴汤蹈火,我定万死不辞。”

张起灵在他的胡扯里忽然觉出点惨淡的可笑,他其实也不求能有什么回报,只想纵情对这人好,却未曾想会礼尚往来地换来这么句万死不辞。

张起灵止不住在心中黯然地想道,他心疼他,又怎会舍得要他赴汤蹈火呢。

可有些人偏就宁肯赴汤蹈火,也不肯遂了他愿。

林海传来一阵萧萧喧响,山中忽而刮起了风,吴邪刚想要缩起脖子躲冷,肩上忽然就搭上了一件外袍。

张起灵来得比那阵风还要快,不动如山地杵在了迎风面,挡出了一小片无风之地,一只手还就着搭衣服的姿势揽在他的肩头上。

吴邪把堵在心口的那口气重重地吐了出来,无奈地抬头去看那死心眼,感觉说了都是白说,这番肺腑之言约莫只是在张宗主脑袋里刻了个到此一游,转眼就忘乎所以地从另一边耳朵里跑出来了。

他闷声说道:“你是存心想惹我恼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张起灵僵在了原地,他不明白吴邪怎么忽然就生气了,神色有些木然的看着他。

吴邪只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惊措,就像是个做错了事而不自知的孩子。

人情与世故,这两样大概在张大宗主疲于奔命的一生中,从来就不值一提,他待人处事依旧是未经打磨的单纯直白,想对谁好就大大方方对谁好,他不会考虑太多,兴许在他眼中,冷了给你添衣加柴火跟在你垂危之时救你一把,都是势必要做的,若是不值得,他也不愿去虚与委蛇。

吴邪本想说让他改改,可转念一想,为何要改呢?张起灵这荒腔走板的一生,就如同一条被滚滚红尘遗忘的漏网之鱼,超然物外地游走于世间,为何偏要他去学着循规蹈矩呢?

这世上不缺人情练达,也不缺世事洞明,张起灵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好反倒最难能可贵。

吴邪把刚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只模棱两可地说道:“张宗主,请你别总自作主张,我的事我自有打算,还用不着你来费心。”

说罢,吴邪甩手就想将衣服扔回去,却被人不由分说地按住了手。

“先回房。”张起灵习以为常地自作主张完,顿了一下,生硬地抿了一下嘴,不知从方才吴邪的话里头融会贯通了什么,接着又规规矩矩、不甚熟稔地补了一句。

“可好?”

张大宗主以剑丈量天下一辈子,何曾低过头?服过软?大概比起沉溺于温香软玉的缱绻缠绵,更令人防不胜防的是像张起灵这样的人宁肯克制约束自己而为谁留出的一点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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