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91)
他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地打着转,跟胖子商议行程和打点装备时也一心二用着,直到夜里吃过晚饭,他去给张起灵看伤,见他脸上并无异样,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然而看完了伤,吴少主不知为何还舍不得走开,就保持着给他把脉的姿势,一手支着下巴,发呆似的看着眼前人,张起灵正安静地闭着眼打坐,面容沉静得像是一幅画。
他本应说些什么的,明日他跟胖子就该出发了,这一去,也不知归来会是怎样光景,可他跟张起灵之间从没有过像样的别离,这样对坐着,忽然就不知说什么好了。
张起灵的脉象依然是乱,但比起之前平稳了不少,心魔也退去了些。
吴邪感受着指尖上微弱的跃动,仿佛能听见张起灵的心跳声,感觉挺近的,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数着。
被人接连盯着看了几天,张起灵也已经习惯了,尽管吴邪今天像是有事想说,他也没去问,就任由一只手被他捉了去,一言不发地等着他开口,直到打坐了半个多时辰,见吴邪还是那个样,他便从储物袋中翻出了一个盒子,盖子自动打开,里面装的是一枚陨玉。
他对吴邪说:“你若回越清山,带上此物。”
吴邪眨了眨眼,总算是回过神松开了手,疑惑地接了过来:“陨玉不是前阵子都转交给九门了吗?我拿这个做什么?”
“这是当年吴三省夺走鲁帛书后,留在棺中的那枚。”张起灵说,“那日我曾跟你说,怀疑他跟妖修勾结,如今看来却不然,既然玄海宫才是背后推动聚魔令的黑手,那你三叔当年留下陨玉,可能是一个讯息。”
吴邪:“什么意思?”
张起灵淡淡说道:“他为何会有陨玉?又为何将其留于棺中?”
查了一圈,有关吴三省的事,似乎又毫无头绪地转回了原点。
只不过对于吴邪而言,疑问还要更多一些,三叔为何会去北冥?真的是因为走投无路躲进去的吗?还有那铁面人呢?
“多谢了。”吴邪将陨玉收好,“不知张宗主知不知道玄海宫中,为裘德考出谋划策的铁面人?”
张起灵直言道:“妖族。”
“所以你们断定跟妖修勾结的是玄海宫才对,”吴邪了然,“那铁面人为何知道这么多你们张家的事?”
张起灵抬眼看他,简短回道:“世仇。”
吴邪皱了皱眉:“跟那铁面人?”
张起灵说:“跟妖族。”
恐怕又是在含糊其辞,吴邪跟他无声对视着,想起上回这人才说过妖修是遵循聚魔令来着。
想来再问下去也不知真假,他话锋突转:“你为何不用这道清心符?”
吴邪问得太突然,张起灵不由地愣了愣,心跳毫无防备地踩了空,整个人似乎登时紧绷起来了,就像是瞬间炸开了毛的猫。
吴邪见状便笑了,那笑声就跟在人心尖上挠着痒似的:“该不会是因上回不辞而别,还在生我的气不成?那我跟你道歉?”
张大宗主深深地看着他,神情冷得能结出冰来,膝上的手不知觉间握成了拳,他竭尽全力才把自己钉在了原地,眼看着那不知死活的吴少主还不躲不闪坐在他跟前,挂了一脸足以令人心猿意马的笑意。
阵法幽光徜徉在四周,微尘点点犹如亿万星辰在飘荡,吴邪在这斗转星移中微侧着头,明明不像是要催促张起灵回话,却仍揪住不放似的追问道:“行不行?”
有的人使上各样摄魂夺魄的术法,仍勾动不了他人钢铸似的心弦,可有的人就像是天生蛊惑人心的妖物,一个笑,一句话,都是勾魂的钩子。
纵然吴邪的话一个字也跑不进张宗主的脑海中去,但话音落下的时候,张起灵只觉将他镇守住的万千根理智之弦全都崩断了,他猛地伸出尚且算得上完好的手捉住了吴邪的手臂,紧紧扣住,再也不想放开。
在他心中有求而不得的痛苦,有欲念与清醒交杂的渴望,有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及的思念,而此刻,纷纷都尘埃落定般,像是终于将什么东西捉在了手中,让诸多起伏不定的意难平通通有了着落。
吴邪被他用那近乎吃人的眼神盯着,还突然被拽住了手,不由得全身也跟着一僵,而后就见面前人一动不动了。
他不想在这种事上比个不谙红尘的木头还显得一惊一乍,便笑着掩去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问他说:“怎么了?”
张起灵这才渐渐回了点神,顺着手臂拉起了他的手腕,将翻出来的一个木环往他手上套去,低声说道:“这是…昆仑木做的镯子,内里刻有符篆,天劫也能挡上一阵。”
吴邪好笑道:“我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戴什么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