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跑两步，就被张海清侧身躲过。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手腕一翻，短刀就划在了江子算的胳膊上。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袖子。

“就凭你？”张海清冷笑一声，抬脚踹在他的膝盖后弯。江子算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刚要抬头，就被张海清用刀柄狠狠砸在头上。

闷响过后，江子算晃了晃，彻底晕了过去。

汪碎玉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江子算，急得浑身冒汗：“你对他做了什么？放开他！”

张海清没理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针管，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她蹲下身，捏着江子算的下巴，硬生生把针头扎进了他的脖子。

“这是汪家新制的药，”她一边推注液体，一边抬头看汪碎玉，笑得像毒蛇，“能让人神经错乱，分不清幻觉和现实。到时候他醒了，只会记得是你……用这把刀伤了他，还说要杀了他替汪家灭口。”

她把空针管扔在地上，又捡起那把沾过张起灵和阿宁血的刀，塞进汪碎玉的手里，用力握住她的手指，在刀柄上留下清晰的指纹。

“你看，”张海清拍了拍手，站起身，“现在人证物证都齐了。铁三角要是来了，看到你拿着刀，江子算晕在你脚边，他还会信你吗？”

汪碎玉用力想把刀扔掉，可手指像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松不开。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错了，她不该以为只要说出真相就有用。在这些精心布置的陷阱面前，真相轻得像一根羽毛。

仓库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时，汪碎玉正跪在地上，试图把刀从手里掰下来。

刺眼的光线涌进来，照亮了地上的血迹，照亮了晕过去的江子算，也照亮了她手里那把狰狞的刀。

“汪碎玉！”

胖子的怒吼像惊雷一样炸响。他冲在最前面，看到眼前的景象，眼睛瞬间红得像要滴血。吴邪扶着墙跟进来，看到江子算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胸口的纱布又渗出了红。

而张起灵站在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汪碎玉手里的刀上，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却比任何愤怒都让她心慌。

“不是我！”汪碎玉猛地扔掉刀，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是张海清干的！她绑了我，还打晕了江子算，给她注射了药！你们看，针管还在那里！”

她指着地上的空针管，声音因为急切而嘶哑。可她的目光扫过铁三角的脸，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胖子的脸上全是暴怒，手里的工兵铲握得咯吱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朝她劈过来。吴邪别过头，不去看她，嘴唇抿得紧紧的，侧脸的线条冷硬得像石头。

而张起灵……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江子算身上，然后慢慢蹲下身，探了探江子算的鼻息。

他的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伤人。

“你们信我啊！”汪碎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爬到吴邪面前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猛地甩开。

“别碰我。”吴邪的声音冷得像冰，“汪碎玉，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演！”她哭喊着，“张海清刚才就在这里，她承认是她杀了阿宁，是她陷害我！江子算听到了，他可以作证！”

“作证？”胖子冷笑一声，指着地上昏迷的江子算，“你把人伤成这样，还指望他给你作证？我看你是疯了！”

“我没有伤他！”

“那这刀怎么回事？！”胖子捡起地上的刀，指着上面的血迹和指纹，“这刀上的血，除了小哥和阿宁的，现在又多了江子算的！汪碎玉，你告诉我，这也是别人陷害你的？！”

汪碎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是啊，刀在她手里，指纹是她的，江子算晕在她脚边，张海清早就不见了踪影。她说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像狡辩。

这时，地上的江子算突然动了动。

他呻吟着睁开眼，眼神涣散，嘴里胡乱地喊着：“姐……姐你别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猛地看到汪碎玉，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是你！”他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指甲狠狠抓向汪碎玉的脸，“是你要杀我！你说我知道得太多了！我要替我姐报仇！”

汪碎玉被他抓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不敢还手。她看着他错乱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张海清的药起效了，他果然把幻觉当成了真的。

“子算，你醒醒！不是我！”她哭着摇头，“是张海清害了你，也害了你姐姐！”

“你胡说！”江子算嘶吼着，“我亲眼看到你拿刀刺我姐！你这个凶手！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