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67)
“汪灿那小子,倒是舍得用自己的血养蛊。”瞎子突然哼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以为这样就能护着你?还是说,他早就知道你撑不住这天?”
汪碎玉的心脏猛地一缩。
护着她?那个逼她看着张起灵倒下的人,那个用血压制蛊毒,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消失的人,会是在护着她?
“他……他不是……”
“不是什么?”瞎子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不是把你当靶子?还是不是早就跟张海清串通好了?小姑娘,人心这东西,比汪家的蛊毒难测多了。”
汪碎玉说不出话。她想起汪灿每次给她送药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挣扎;想起他按住她肩膀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想起张海清提起他时,那抹不屑的冷笑。或许,他真的有苦衷?或许,他也是身不由己?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阿宁死了,张起灵伤了,吴邪恨她了,她瞎了,还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凶手。
“瞎子叔,”她轻声问,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活下来?”
瞎子没回答,只是脚步更快了些。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越来越急,像在催着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停在一间小小的药铺前。瞎子把她放在里屋的床上,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涌了过来,压过了她身上的血腥味。有人用冰凉的药膏敷在她眼睛上,刺痛感减轻了不少,却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能感觉到光吗?”瞎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汪碎玉摇摇头,眼泪又开始往外涌:“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瞎子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蛊毒侵了视神经,能不能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造化?她还有造化吗?
汪碎玉笑了笑,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她想起张起灵转身时决绝的背影,想起吴邪说“恩断义绝”时冰冷的眼神,想起胖子怒吼着要杀她的样子。就算眼睛能好,她又能去哪里?回雨村吗?那里已经没有等她的人了。去找解雨臣吗?她这副样子,只会让他失望。
“你哥还在为你掉眼泪呢。”瞎子突然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他以为你三个月前掉悬崖死了,逢人就说,早知道当初不该放你走。”
汪碎玉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三个月前……掉悬崖……
她想起来了。那是她刚到雨村不久,跟着胖子去山里采蘑菇,遇到汪家的人追杀。为了不让他们找到雨村的位置,她抱着一个杀手滚下了陡坡。醒来时躺在医院,吴邪说她命大,摔在灌木丛里只断了条腿。
原来哥以为她死了。
原来这三个月,他一直在为她伤心。
“别告诉他……”她急得抓住瞎子的袖子,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瞎子叔,求你了,别告诉他我还活着……”
她无法想象,解雨臣看到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会是什么表情。他那么骄傲,那么爱面子,而她这个妹妹,却成了杀人凶手,成了瞎子都要费力气才能救活的废物。
瞎子沉默了很久,久到汪碎玉以为他不会答应。药炉咕嘟咕嘟地响着,屋子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你啊……”他终于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心疼,“跟你哥一个倔脾气。”
汪碎玉松了口气,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知道瞎子会帮她瞒着,就像他帮解雨臣做过无数件事一样。可这份好意,却让她觉得更疼了——她欠的人,又多了一个。
夜里,药香混着雨声漫进帐子。汪碎玉攥着瞎子给她的半块玉佩——那是他从仓库地上捡回来的,边角磕坏了,上面还沾着干硬的血迹。是张起灵的血,还是阿宁的?或者,是她自己的?
她好像听到瞎子在外面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只隐约听到“……杭州……瞒着……”之类的字眼。然后是打火机的轻响,烟味顺着门缝飘进来,带着点苦涩。
她知道他是在给解雨臣打电话。或许是在汇报什么,或许是在撒谎,说他今天什么也没找到。
哥,对不起。
汪碎玉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哭了。眼泪混着未干的血,浸湿了枕巾。她想起解雨臣教她写字时的样子,想起他替她挡下汪家鞭子时背上的伤,想起他说“碎玉别怕,有哥在”。
可现在,她连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的勇气都没有。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一首没有尽头的挽歌。汪碎玉蜷缩在黑暗里,睁着流血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心口的位置空荡荡的,像被剜去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