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245)
他顿了顿,灌了口空酒壶,喉结滚动的弧度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怅然:“佛爷走得突然,尹夫人跟着去得也急。有人说是急病,有人说是被仇家暗算,可九爷听到消息时,只是对着佛爷的牌位坐了一夜,第二天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等他再出来,就像变了个人。”瞎子的目光落在解雨臣身上,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感慨,“以前他还会跟我们说点九门的旧事,可从那以后,他只字不提当年的事,所有精力都放在教解连环上。教他识古董,教他看风水,教他怎么在盘口上说话做事,严厉得像是在赶鸭子上架。”
“我那时候不懂,还劝九爷别太苛责孩子。九爷只是叹气,说‘不逼他快点长大,等风雨来了,解家就撑不住了’。现在才明白,他那是知道什么要来了,想给解家留条后路。”
“还有哑巴张,”瞎子看向门口的方向,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只留下一道空荡荡的门框,“从铜矿洞出来没多久就失踪了。有人说看见他往长白山去了,有人说他进了秦岭的深山,总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九爷派人找过几次,都杳无音讯,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书房里的光线渐渐斜了,玉兰树的影子爬过书桌,在解雨臣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像是在数那些光斑的纹路。
“就这么过了几年,九门的第二代慢慢长大了。”瞎子的声音轻快了些,带着点时过境迁的释然,“你爷爷生了吴三省,那小子从小就猴精,跟着你爷爷跑遍了大江南北;解连环也长成了半大的小伙子,跟在九爷身边学得有模有样;霍家那丫头霍玲,整天跟在吴三省屁股后面,像个小尾巴。”
“我呢,就成了道上的‘南瞎’。”他笑了笑,眼尾的疤在光线下显得柔和了些,“东南西北到处跑,哪里有斗就往哪里钻。有时候是为了找度化那女鬼的法子,有时候是为了九爷的嘱托,有时候就是单纯想找个地方待着——毕竟看着身边的人一天天变老,自己却一点变化都没有,这种滋味不好受。”
“我记得有次在长沙的盘口遇见吴三省,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瞎子,你这驻颜术可以啊,教教我’。我只能笑着打哈哈,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似的。他哪里知道,我这不是驻颜术,是被女鬼缠上的报应。”
吴邪的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被胖子用眼神按住了。有些话,听着就够难受了,再追问反而更残忍。
“大约过了十年,九爷突然找我,说有件急事要我去办。”瞎子的声音沉了下来,刚才那点轻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让我去格尔木的实验院,说是里面有个重要的人,让我想办法救出来。”
“实验院?”吴邪猛地抬头,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他在爷爷的笔记里见过无数次,“是不是那个……做人体实验的地方?”
“就是那儿。”瞎子点头,脸色有些发白,“我乔装成送物资的司机混了进去,里面的景象差点把我吓吐了——到处都是白色的房间,墙壁上挂着试管,里面泡着些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走廊里飘着股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味,闻着就让人头晕。”
“九爷给了我一张地图,标着目标的位置。我按着地图摸到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就看见哑巴张躺在病床上,手脚都被铁链锁着,胳膊上插着输液管,管子里的液体是暗绿色的,正一滴滴往他血管里流。”
瞎子的手指攥紧了,指节泛出青白:“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色白得像纸,眼睛闭着,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旁边的仪器滴滴答答地响,屏幕上跳动着奇怪的曲线。我走近了才发现,他的手腕上全是针孔,新旧交叠,密密麻麻的像蜂窝。”
“他们在给他抽血?”吴邪的声音发紧,爷爷的笔记里提过实验院的残忍,却没具体写过里面的景象。
“何止抽血。”瞎子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我在旁边的桌子上看见了病历本,上面写着‘编号370,血液样本采集第108次,骨髓穿刺第32次,活体组织取样第17次’。那些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疼。”
“我冲过去想解开铁链,可那锁是特制的,根本弄不开。就在这时,哑巴张突然睁开了眼。”瞎子的呼吸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他的眼睛很空,没有焦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一点波澜都没有。我喊他‘哑巴张’,他没反应;我提起铜矿洞的事,他还是没反应。”
“直到我说出‘张起灵’这三个字,他的睫毛才颤了一下。”瞎子的声音轻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他开口了,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只说了句‘我是张起灵’。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