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273)
“醒了?”解雨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手里捏着块刚剥好的橘子,指尖沾着橘络的白丝——那是她最爱吃的部分,总说带着点清苦的甜。
汪碎玉没接。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在密室门口。张起灵背对着她站在那里,深蓝色的连帽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后层层叠叠的绷带,是昨天换药时翟星耀不小心扯松的。他像尊没有温度的石像,从她被推进来做手术开始,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后颈的芯片像枚生锈的钉子,偶尔会随着脉搏突突跳动,每跳一下,汪灿倒在血泊里的脸就清晰一分。她突然想起自己掐碎他喉骨时的触感,像捏碎块冻硬的馒头,那种钝重的脆响,此刻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汪灿……”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解雨臣的手猛地一颤,橘子滚落在地,橘瓣摔得汁水四溅。他弯腰去捡,手指却在发抖:“已经……已经让翟星耀按他的意思,葬在有竹林的地方了。”
汪碎玉点点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想起汪灿,偷偷在实验室的墙缝里藏了本旧诗集,里面夹着片干枯的竹叶的样子。他说那是从通风口飘进来的,总有一天,他们能顺着风找到有竹子的地方。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哥哥,”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慌,“我该走了。”
解雨臣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胡说什么?你的伤……”
“不是因为伤。”汪碎玉打断他,指尖死死抠着手术台的边缘,指节泛白,“是芯片。它越来越强了,刚才我梦到自己掐着你的脖子,哥哥,我能感觉到你在我手里挣扎……”
“那是梦!”解雨臣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缩了缩,“碎玉,那只是芯片制造的幻觉!”
“不是幻觉。”汪碎玉摇摇头,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是警告。汪灿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害死你。解家留不住我,你也护不住我,难怪他们都不要我……。”
最后那句话像把冰锥,狠狠扎进解雨臣心口。他的手猛地松开,脸色白得像纸——那是他这辈子最痛的疤,当年若不是吴三省他们的计划,母亲不会死,妹妹也不会变成这样。
密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张起灵那边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汪碎玉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过去,落在他后心的位置。那里的绷带下,藏着道由她亲手造成的伤,像条丑陋的蜈蚣,爬在他们之间,爬在她不敢触碰的过往里。
她恨他。
恨他当年,明明答应带她给她一个家,却在答应了娶张海清为妻;恨他不相信她,站在吴邪那边,指责她杀了阿宁;更恨他现在明明伤得站不稳,却还要像块石头似的杵在这里,仿佛这样就能抵消所有亏欠。
可这恨意底下,藏着的是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柔软。
“张起灵。”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空气都凝住了。
张起灵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比墙上的白漆还要淡,嘴唇干裂得起皮,唯有那双眼睛,黑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清晰地映着她苍白的脸。
汪碎玉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想问的话堵在喉咙里,像团浸了水的棉花——当年她中了汪家的子母蛊,只能等死,他转身就走娶了张海清得,把她抛弃了。
她永远忘不了张海清站在舱外,笑着对她说:“碎玉你看,他也不是那么爱你吗,我说娶我,他答应了。”
在被张海清的人推下了山崖,下落的瞬间,她看见张起灵站在崖边,深蓝色的身影在风雪里显得格外单薄,却没有伸手拉她一把。
“你和……张海清,还好吗?”她终于问出口,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底掀起惊涛骇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汪碎玉以为他不会回答。
汪碎玉的心像被扔进冰窖,瞬间凉透。她早该想到的,他怎么会不好?张海清是张家得圣女,他娶了她,就能得到整个张家的势力,他的心里族长之位会更加稳固。不像她,只是个从汪家逃出来,没人要的孽障,更何况现在脑子里还装着随时会爆炸的芯片。
“也是。”她低下头,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们当然很好。”
解雨臣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汪碎玉突然掀开被子,不顾胸口的伤,踉跄着往门口走。
“我去趟洗手间。”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平静。
“我陪你。”解雨臣立刻起身。
“不用。”汪碎玉避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