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碎玉看着被篡改的星象，突然想起吴三省在云栖寺说的话：“你外祖母从青铜门里带出来的，不只是血脉，还有打开献祭坑的钥匙。”当时她以为是胡话，现在看来，吴三省是想利用张起灵他们找到献祭坑，再用她的血唤醒万奴王。

“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她抓起地上的弹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从另一条路去献祭坑，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星象图是假的！”

齐羽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齐铁嘴当年说过，能破万奴王诅咒的，一定是个姓汪的姑娘。看来他没说错。”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羊皮卷，“这是我当年从青铜门里拓印的地图，有一条密道能直达献祭坑，比他们走的那条路近三个时辰。”

密道里阴暗潮湿，头顶不断有水滴下来，砸在积水里发出空洞的声响。汪碎玉扶着岩壁往前走，寒骨毒带来的麻痹感已经蔓延到了指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齐羽看出了她的异样，从背篓里拿出根木棍递给她：“牵着我的衣角，别掉队。”

黑暗中，他的衣角带着淡淡的艾草香，像根无形的线，将两个被命运裹挟的人连在一起。汪碎玉想起齐羽说的“长生是诅咒”，突然觉得，或许长生真正的可怕之处，不是看着别人老去，而是永远要背负着秘密独行。

走到密道中段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嘶嘶声。齐羽立刻熄灭火把，将汪碎玉拉到一块巨石后。黑暗中，无数双绿色的眼睛从岩壁的缝隙里探出来，细长的信子在空气中扫过，带着腥甜的气息。

“是黑鳞鸡冠蛇。”齐羽的声音压得极低，“它们能在黑暗中视物，千万别出声。”

汪碎玉屏住呼吸，感觉蛇群就在耳边游走。有一条蛇爬上了她的脚背，冰冷的鳞片擦过皮肤，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就在这时，齐羽突然吹了声极轻的口哨，像极了某种鸟类的鸣叫。蛇群似乎被惊动了，嘶嘶声渐渐远去。

“这是……”汪碎玉惊讶地看着他。

“从张起灵那里学的。”齐羽的声音里带着点怀念，“当年在青铜门里，他就是用这种口哨引开了守护兽。可惜他失忆了，不然一定能认出我。”

穿过密道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献祭坑周围的山坳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隐约能看到一些移动的黑影——是吴三省的人，他们正在布置陷阱。

“他们还没到。”齐羽趴在一块岩石后，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但吴三省已经在坑底布好了阵法，你看那些插在地上的青铜柱，上面刻的都是献祭用的符文。”

汪碎玉接过望远镜，心脏猛地一缩。献祭坑中央的高台上，绑着十几个奄奄一息的人，正是当年西沙考古队失踪的队员！他们的手腕上都插着管子，鲜红的血液顺着管子流进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里，鼎身刻着万奴王的浮雕，双眼镶嵌的黑曜石在雾气中闪着诡异的光。

“他要用人血激活献祭阵。”齐羽的声音冷得像冰，“等张起灵他们一到，就会被当作‘祭品’推进鼎里。”

汪碎玉放下望远镜，指尖因为用力而掐进了掌心。寒骨毒带来的疼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灼热的愤怒，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只是吴三省的阴谋，还有青铜门背后那沉睡了千年的秘密。

而远处的雾气中，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是胖子在喊：“天真！你看这星象图，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汪碎玉和齐羽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他们来了。

第132章 雨幕迷踪

雨丝斜斜地织着，将整座山都笼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吴邪和胖子踩着泥泞的山路往前赶，裤脚早已被泥水浸透，冰凉的湿意顺着布料往骨头缝里钻。张起灵跟在他们身后，墨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偶尔抬眼时，那双淡然却锐利的眸子才会在雨幕中闪过一丝微光。

“我说天真，你确定咱三叔真在这儿？”胖子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除了树就是泥，他老人家来这儿喝西北风啊？”

吴邪紧了紧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雨雾中晃出一片模糊的光晕：“不确定，但刚才那通电话，虽然没说话，可背景里的风声和雨声，跟咱现在这儿太像了。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沉了沉，“我总觉得，三叔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前面的林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张起灵几乎是瞬间就绷紧了身体，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挡在了吴邪和胖子身前。吴邪心里一紧，握紧了口袋里的折叠刀，胖子也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