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挣脱吴邪和胖子的手，疯了似的冲到她倒下的地方，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雪。那些金色的光点在他指尖划过，带着她最后的温度，然后渐渐消散在风里。

“碎玉……”张起灵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他跪在雪地上，双手紧紧攥着那把沾了光点的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别走……我还没告诉你，我想和你一起……看长白山的春天……”

吴邪和胖子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峡谷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在轻轻吹，卷起地上的雪粒，像是在为汪碎玉送行。

远在杭州的医院里，解雨臣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可心里却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他转头看向窗外，一阵风吹过，窗外的桂花落了一地，香气弥漫在房间里。

“碎玉……”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隐约感觉到，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吵着让他教唱戏的小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在这时，霍秀秀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小花哥哥，你醒啦？我给你炖了鸡汤，你快喝点补补身子。”

解雨臣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秀秀，碎玉呢？她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霍秀秀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鸡汤洒了一地。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声音哽咽：“小花哥哥……碎玉她……她不在了……”

解雨臣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去了长白山，毁掉了青铜门。”霍秀秀抬起头，眼泪满脸都是，“她用自己的身体引了八十一道天雷，最后……最后化成光点，散在山里了。她让吴邪哥给你带句话，说她会化成每一朵花、每一缕风，风一吹，就是她回来了……”

解雨臣的眼前一黑，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他死死抓着床单，指节泛白，指甲抠破了掌心，鲜血渗了出来，可他却感觉不到疼。他想起在医院里，那个穿着护工服的女孩，想起她温柔的手，想起她明亮的眼睛——原来，那真的是她。原来，她早就来了，却没能等到他醒来。

他们都知道，汪碎玉没有离开。她化成了风，化成了花，化成了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永远守护着她想要守护的人，永远活在他们的心里。

第182章 余烬与回响

长白山峡谷的风还在吹，卷起地上的雪粒，与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金色光点缠绕在一起，像一场无声的告别。张起灵跪在雪地里，双手紧紧攥着那把沾了光点的雪，指缝间的雪水融化成冰，冻得他指尖发紫，可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死死盯着汪碎玉消失的地方，眼底的绝望像化不开的浓墨。

吴邪和胖子站在一旁，眼眶通红，脸上的泪水早已冻成了冰碴。胖子伸手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声音沙哑得厉害：“小哥，我们……该走了。杭州那边还等着消息，小花还在医院躺着，还有承安——那孩子还被三叔扣在吴家，天天抱着你给碎玉的布偶，喊着要找妈妈呢。”

提到“承安”和“妈妈”，张起灵的指尖猛地一颤，攥着雪的手又紧了几分。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雪地，那里还残留着汪碎玉最后倒下时的温度，仿佛她只是睡着了，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笑着喊他“起灵”，再从背包里掏出给承安带的长白山松果，听孩子脆生生地喊她“妈妈”。直到吴邪也蹲下身，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说：“小哥，碎玉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她用命换了我们的平安，换了承安能好好活着的机会，我们得替她把承安送到小花身边，别让孩子再盼着妈妈回家。”

提到“承安”，张起灵的身体才微微动了一下。他慢慢抬起头，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与痛苦：“她……还会回来吗？承安还在等她教折纸鹤，还在等她讲长白山的故事。”

吴邪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别过头，不敢看张起灵的眼睛，只能咬着牙，艰难地说：“会的。她说了，她会化成风，化成花，只要承安对着桂花喊妈妈，她就会回来看看孩子。”

这句话像一句微弱的光，照亮了张起灵眼底的绝望。他缓缓站起身，手里还攥着那片泛着绿光的陨铜碎片——那是汪碎玉落在雪地里的唯一遗物，碎片边缘被他的指尖摩挲得光滑，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像是她从未离开。他看向吴邪和胖子，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走吧，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守着她，守着她最后看过的雪，守着她跟承安说过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