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再也忍不住，扑进张起灵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这些年，他从孤身一人的满清遗孤，到有了张起灵这个伴，从怕光怕穷的“南瞎”，到能安心依赖一个人，所有的委屈和孤独，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满心的暖意。

“好，我们去草原。”黑瞎子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决定搬去草原后，两人开始收拾东西。黑瞎子把额吉的照片仔细包好，把银链贴身戴好，又把张起灵送的墨镜放进背包——哪怕他的墨镜够多了，他也想戴着这份牵挂。张起灵则把小院的钥匙交给阿宁，拜托她帮忙照看，顺便把小院留给江子算。

阿宁收到钥匙时，愣了很久，最后只是笑着拍了拍黑瞎子的肩：“你们俩啊，总是这么随心所欲。不过也好，草原清净，适合你们。”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个锦盒，里面是枚银质的狼图腾胸针，“给你们的，草原上的人说狼是守护神，保佑你们平平安安。”

江子算和林溪也来送他们，手里捧着亲手做的喜糖：“叔叔，张哥哥，等我们结婚，一定去草原看你们！”

黑瞎子笑着答应，眼眶却有点红。他知道，这次离开杭州，或许不会常回来，但这些牵挂的人，这份温暖的情谊，他永远不会忘。

再次踏上草原时，已是第二年的春天。草原上的草刚绿，羊群在草原上撒欢，风马旗在蒙古包前飘扬，一切都还是记忆里的模样。他们在额吉的坟附近搭了个新的蒙古包，里面摆着从杭州带来的家具，墙上挂着额吉的照片和两人的合照，温馨得像个真正的家。

每天清晨，黑瞎子会跟着张起灵去河边放羊，看着羊群在河边饮水，听着远处牧人的歌声；中午，两人在蒙古包里做饭，张起灵学做的青椒肉丝炒饭越来越地道，黑瞎子则会煮上一壶奶茶，配上牧民送的奶豆腐；傍晚，他们坐在山坡上看日落，黑瞎子靠在张起灵怀里，数着天上的星星，偶尔哼起额吉教他的《虫儿飞》。

“哑巴，你说我们能在这里住多久？”有天晚上，黑瞎子摸着张起灵的手，轻声问。

“很久。”张起灵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我们能活很久，能一起看很多次草原的日出日落，能一起陪额吉很久。”

黑瞎子笑了，把头埋进他怀里。他知道，张起灵说的“很久”，是一辈子，是两辈子，是永远。他们都是寿命漫长的人，曾经历过孤独和苦难，却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归宿。

日子一天天过去，草原的草绿了又黄，羊群来了又走，风马旗换了一面又一面，可蒙古包里的温暖从未变过。黑瞎子的眼睛还是怕光，张起灵就每天替他擦墨镜；黑瞎子偶尔会想起过去的苦，张起灵就抱着他，听他絮叨；他们会一起给额吉的坟前换风马旗，一起在草原上放风筝，一起在蒙古包里守着炉火看雪。

有次阿杰带着林溪来草原看他们，见两人坐在山坡上看星星，林溪忍不住感叹：“叔叔和张哥哥真好，像草原上的风，永远在一起。”

江子算笑着点头，拿出相机，拍下了这一幕——夕阳下，两个身影紧紧靠在一起，背后是无边无际的草原，天上的星星已经开始闪烁，温柔得像幅画。

黑瞎子回头，看见他们，笑着挥手：“快过来，给你们煮了奶茶！”

张起灵也笑了，伸手替他拂掉肩上的草屑，动作自然又温柔。

岁月漫长，草原辽阔，风马旗在风中飘扬，像是在诉说着永恒的故事。黑瞎子知道，他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人，因为身边有张起灵，有额吉的牵挂，有草原的陪伴。他们会一起走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一起看遍草原的星辰大海，一起把这份爱，延续到永远。

夕阳落下，草原被染成了金色。黑瞎子靠在张起灵怀里，轻声哼起了《虫儿飞》，张起灵跟着轻轻哼唱，歌声在草原上回荡，温柔得能化开所有的苦难。

“虫儿虫儿飞走了……”

落下两个苦娃娃。

一个找白玛，一个找额吉。

天上星星眨呀眨，一个瞎子一个哑。

风马旗儿飘呀飘，永远相伴不分离……

歌声里，是他们的过往，是他们的现在，更是他们永恒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