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张起灵跟得更近了，几乎踩着他的影子走。

“你老跟着我干嘛？”黑瞎子没回头，语气却没那么硬了。

“怕你再摔。”张起灵的声音很平，却带着点理所当然。

黑瞎子的脚步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哑巴的“主动”，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至少，比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顺眼多了。

“前面有岔路。”吴邪突然喊了一声，“左边还是右边？”

黑瞎子凑过去看地图，上面标注着左边是主墓室，右边是陪葬坑。“走左边，”他指着地图，“主墓室的悬棺最大，东西肯定在那儿。”

张起灵却突然开口：“右边。”

黑瞎子愣了一下：“为啥？地图上标着主墓室在左边。”

“有问题。”张起灵指着左边岔路的入口，那里的墙壁上刻着几个模糊的符号，“是陷阱。”

那符号黑瞎子认识，是湘西一带用来标记“蛊”的，意味着里面藏着蛊虫。

“操，这地图是假的！”黑瞎子骂了一句，“差点掉坑里。”

他看向张起灵，眼神里带着点惊讶：“你怎么认识这符号？”

“以前见过。”张起灵言简意赅，却没说在哪儿见过。

黑瞎子也没追问。他知道张起灵的过去藏着太多秘密，他不想说的，问了也白问。

“行，听你的。”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没躲开，“走右边。”

张起灵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王胖子在后面看得直乐，偷偷捅了捅吴邪：“瞧见没？小哥这招‘欲擒故纵’（其实是主动提醒），用得比你写小说还溜。”

吴邪哭笑不得：“胖子，那叫‘心有灵犀’。”

“啥灵犀啊，”王胖子撇嘴，“明明是小哥听了我的话，知道主动出击了。等这次回去，我得好好跟他讲讲‘追人三十六计’，保证让瞎子乖乖投降。”

张起灵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王胖子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认真的询问，像是在说“回去真的可以请教吗”。

王胖子赶紧冲他挤眉弄眼，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张起灵这才转回头，继续往前走，脚步却轻快了些。

黑瞎子走在他身边，隐约感觉到他的好心情，忍不住挑眉：“哑巴，你捡着钱了？这么高兴。”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摸出块糕点，递到他嘴边。

黑瞎子看着那块泛着油光的糕点，又看看张起灵认真的脸，觉得，被王胖子点拨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张嘴咬过桂花糕，甜香瞬间在嘴里化开，混着张起灵指尖残留的温度，暖得他心里发颤。

“算你有点良心。”黑瞎子含糊不清地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张起灵看着他吃，眼神里带着点满足，像只刚讨到骨头的大型犬。

他想，等这次下斗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王胖子，还有什么“计策”能让黑瞎子不再躲着他。

毕竟，被人惦记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洞口深处传来隐约的滴水声，像是古老的钟摆，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跳。黑瞎子嚼着桂花糕，张起灵跟在他身边，两人的影子在昏暗中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至于什么保持距离，远离彼此……

早就被他们忘到脑后去了。

第19章 默契

右边的岔路比想象中更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渗着黏糊糊的汁液，散发着股类似腐烂水果的甜腥味，闻得人头晕。黑瞎子走在最前面，用工兵铲敲了敲前方的石壁，回声沉闷，不像有机关的样子。

“这味儿比胖爷的脚气还冲。”王胖子捏着鼻子跟在后面，“他娘的，不会真有蛊虫吧？”

“难说。”黑瞎子回头瞥了他一眼，“湘西的蛊术邪门得很，说不定就有那种钻进你耳朵里，让你学猫叫的玩意儿。”

“去你的！”王胖子踹了他一脚，“就你知道得多！”

两人打闹的功夫，张起灵已经走到了岔路尽头。那里豁然开朗，是个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竖着根盘龙柱，柱子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着一具悬棺——不是挂在崖壁上的那种，而是悬浮在半空中，离地约摸三米高，棺身漆黑，上面刻满了扭曲的蛇形花纹，和蛇沼里的壁画如出一辙。

“这棺椁……”吴邪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悬着的？”

“磁石。”张起灵指尖拂过盘龙柱，柱身冰凉，隐约能感觉到微弱的吸力，“柱子里嵌了磁石，棺底也有，正负相吸，才悬在空中。”

黑瞎子挑眉：“有点意思。这古人的智慧，比你那破地图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