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递到黑瞎子嘴边。是草莓味的，和上次在小院里吃的那颗一样。

黑瞎子看着他递过来的糖，又看看他微红的耳根，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这哑巴，今天怎么回事？又是送酒又是喂糖的，难道真被胖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干嘛？”他故意逗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起灵看着他，眼神很认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把糖往他嘴边送了送：“吃。”

黑瞎子没再犹豫，张嘴把糖含了进去。草莓味的甜香在嘴里化开，混着张起灵指尖的温度，暖得他心里发颤。

“算你有点良心。”他含糊不清地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张起灵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胖子说的，好像有点用。

晚上，黑瞎子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的炕上，张起灵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他脸上，轮廓柔和，不像平时那么冷硬。

黑瞎子突然想起胖子白天偷偷跟他说的话：“瞎子，小哥对你有意思，你就从了吧，别绷着了。”

有意思吗？

他看着张起灵的睡颜，心里有点乱。

这哑巴最近确实反常，会递水，会送酒，会在他说话时认真回应，甚至会……脸红。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翻了个身，正想闭眼，却感觉身边的炕轻轻动了一下。张起灵坐了起来，看着他，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亮。

“怎么了？”黑瞎子吓了一跳，“做噩梦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慢慢躺下，往他身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冷。”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黑瞎子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场景，和胖子说的“假装做噩梦，往他炕上钻”一模一样！

这哑巴，还真把胖子的话听进去了！

黑瞎子无语却没推开他，反而往旁边挪了挪，给了他更大的空间，“睡吧，冻死你才好。”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几乎贴着他的胳膊。

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黑瞎子看着天花板，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觉得被这哑巴“开窍”后的温柔攻势包围，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今晚不会冷了。

他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慢慢闭上了眼睛。

至于胖子的“秘籍”……

管他呢。

就这样挺好。

第21章 做自己

第二天一早，黑瞎子是被粥香熏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炕上还留着点余温。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劈柴。

“操，这哑巴转性了？”黑瞎子嘟囔着坐起来，抓过外套往身上套。他走到门口，就看到张起灵蹲在灶台前，正往锅里添柴，火光映在他脸上，暖融融的。灶台边的小桌上，摆着两碗白粥，一碟咸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冒着热气。

“醒了？”张起灵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平静，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吃饭。”

黑瞎子走过去，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面香混着酵母的甜味在嘴里化开。“行啊你，哑巴，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学的。”张起灵盛了碗粥递给他，粥里还卧了个鸡蛋，黄澄澄的，一看就是溏心的——黑瞎子爱吃这个。

黑瞎子看着碗里的鸡蛋，心里有点发暖。这哑巴，不仅听了胖子的“秘籍”，还学会了举一反三。

“算你有点良心。”他吸溜着粥，含糊不清地说，“以后早饭就归你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了笑。很浅的一个笑，却像春风拂过，让黑瞎子心里的那点别扭，瞬间烟消云散。

吃完早饭，王胖子不请自来，手里拎着半只烤鸭，一进门就嚷嚷：“瞎子，小哥！胖爷带好吃的来了！”

他看到桌上的碗筷，又看了看正在收拾的张起灵，眼睛一亮：“哟，小哥亲自下厨了？瞎子，你这是走了什么桃花运？”

“滚蛋！”黑瞎子把啃完的鸭骨头扔过去，“再胡说八道，烤鸭没你的份。”

“别啊！”王胖子赶紧躲开，凑到张起灵身边，挤眉弄眼，“小哥，我教你的招，管用不？”

张起灵看了黑瞎子一眼，后者正瞪着王胖子，眼神里带着点警告。他低下头，小声说：“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王胖子恨铁不成钢，“得让他彻底投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