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得来？”张起灵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听不出情绪。

黑瞎子瞪了他一眼，撑着炕沿想坐起来，可刚一动，腿就软得像没了骨头，差点又摔回去。他这才发现，不光腰疼，浑身都透着股散架似的酸，尤其是腿，软得站都站不稳。

这混蛋昨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黑瞎子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他明明记得最后只是被发丘指弄得求饶，怎么会疼成这样？

“张起灵，你他妈……”他想骂，可一开口，嗓子就火辣辣地疼，只能把剩下的话咽回去，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张起灵看着他这副样子，沉默了几秒，突然弯腰，伸手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放我下来！”黑瞎子吓了一跳，挣扎着想下来，可腿软得使不上劲，只能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乖乖被抱着。

张起灵没理他的挣扎，抱着他往桌边走。桌上放着个粗瓷碗，里面是温水，旁边还摆着颗润喉糖，是黑瞎子平时爱吃的薄荷味。

他把黑瞎子放在椅子上，拿起那碗水，递到他嘴边：“喝。”

黑瞎子没接，别过头，还在生闷气。他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这么狼狈过，被人抱着走，连喝水都要喂，传出去他黑瞎子的脸往哪搁？

张起灵也不勉强，就那么端着碗，耐心地等着。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着竟有几分……温顺？

黑瞎子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里的气突然就泄了一半。

算了，跟个哑巴计较什么。

他最终还是接过碗，仰头喝了一大口。温水滑过喉咙，缓解了不少灼痛感，舒服得他喟叹了一声。

张起灵看着他喝完水，又拿起那颗润喉糖，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

这次黑瞎子没躲，张嘴含了进去。薄荷味的清凉在嘴里化开，顺着喉咙往下走，舒服得他眯起了眼。

“哑巴，”他含着糖，声音含糊不清，“你昨晚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平静，像是在说“你觉得呢”。他没回答，只是转身往灶房走：“我去做饭。”

“喂！”黑瞎子想叫住他，可看着他的背影，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这哑巴的嘴严实得很，不想说的事，撬都撬不出来。

黑瞎子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腰，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在心里把张起灵骂了千百遍。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他黑瞎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被人用发丘指弄得求饶就算了，还被折腾得腰疼腿软，连站都站不稳！（因为他晕过去了，黑瞎子不知道张起灵后面做了什么）

不行，这口气不能咽！

黑瞎子猛地攥紧了拳头，眼神里燃起熊熊怒火。

他要反攻！

一定要把张起灵压在身下，让他也尝尝求饶的滋味！让他也腰疼腿软，连床都下不来！

对，就这么办！

黑瞎子在心里暗暗发誓，目光坚定得像要去下斗倒斗。

灶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张起灵偶尔翻动柴火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种奇异的安宁。黑瞎子听着这些声音，看着灶房门口那个忙碌的背影，他摸了摸自己还有点疼的腰，又捏了捏发软的腿，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等着吧，张起灵。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压在身下，让你哭着求饶！

黑瞎子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灶房门口，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灶房里，张起灵正往锅里下面，听到外面传来的轻微动静，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黑瞎子在想什么。

想反攻？

恐怕没那么容易。

张起灵低头看着锅里翻滚的面条，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玩。

晨光洒满小院，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在灶房忙碌，一个在桌边“养伤”，画面温馨得像幅水墨画。

至于那场还没开始的“反攻”……

谁知道呢。

也许，会是场漫长而有趣的拉锯战吧。

第32章 反攻

黑瞎子在床上躺了两天，腰才总算能直起来。这两天里，张起灵表现得像个标准的“贤夫”，端茶倒水，喂饭擦脸，甚至连黑瞎子想翻个身，他都能眼疾手快地扶住，力道稳得让人挑不出错。

可越是这样，黑瞎子心里越窝火。

你想啊，一个平时能把粽子按在地上打的主儿，现在沦落到喝水都得靠人喂，这口气能咽下去？更何况，“施暴者”还每天端着张面瘫脸在你跟前晃悠，那感觉，就像被人摁在地上摩擦了还得说“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