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夏油杰回避了视线。

他终于坦白了。

“我不清楚你看到了什么，但你说亲手杀死了我……所以应该看到了由我主导的百鬼夜行。”

“那更早的事情呢，比如我为何离开咒术高专？”

五条悟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扶住了夏油杰的肩膀，将他按在了椅子上。

那双苍天之瞳按捺着情绪，五条悟声音有些嘶哑。

“那些，我不清楚。”

五条悟，你在骗谁呢，或者你觉得能够骗过夏油杰？

夏油杰只是温柔的笑着，拉住肩膀上的手，一点点脱离自己的范围。

“那需要我和你说吗，我是如何离开咒术高专的。”

“杰！”

五条悟提高了声音，用力回握住夏油杰的手，而夏油杰有些无奈的笑着。

“真是离谱的展开，悟你居然会去往那个世界。”

夏油杰本以为这个世界是救赎，他不会再让五条悟露出那样悲痛的表情，也不会再让珍贵的同伴死掉。

他明明做到了。

为什么知道五条悟得到了那份记忆，会觉得有点空洞呢。

五条悟的手很用力，捏着夏油杰的手腕。

“你变成那样我也有责任吧，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不……我应该在更早的时间醒来，比如刚遇到你的时候。”

等会儿。

夏油杰歪着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你并不是‘看到’了这份记忆？”

五条悟认真的看着那双暗金色的瞳孔。

“我真真实实的在那个世界，活了十多年啊。”

？？？

就如同夏油杰，也在这个世界真真实实的活了十多年。

一个可怕的想法，夏油杰曾经在那个世界遇到的五条悟，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多出一份记忆的家伙。

他的呼吸有点紊乱，皱着眉头仔细思索，而五条悟已经扶住自己的后脖颈，强迫对视。

“你这家伙曾经相当油盐不进啊，我多次想打死你！”

“可是我能怎么办，你那种自暴自弃的态度，我很怕每一次都是看你的最后一眼。”

夏油杰注视那双执拗的苍蓝色，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札幌酒馆那次，你喝醉了吗？”

“虽然我很讨厌酒，但是搞不好酒量比你都好。”

“可丽饼的味道……”

“该死的抹茶芝士！”

“难道我在那个世界看到的你……”

“好，我现在可以确定了，那果然也是杰你的亲身经历吧。”

那是一个发泄的吻，就好像压抑的怒火全部爆发，用力吮吸出血腥味，然后抽离一点看着那期期艾艾的暗金色，又心疼的去细细舔舐。

他们在交错相遇，直到此时此刻，变成了完整体。

夏油杰在挚友痛不欲生的神情中死掉，期待如果有再次相遇的机会，不会再让自己的暖阳露出这样的表情。

五条悟知道没有走错路的夏油杰何等温柔惬意，他心疼现实压垮了夏油杰，那般期待夏油杰迷途知返，不留余地的去百般试探。

可能，爱情概括他们两人，也有点浅薄了吧。

这真的是纠缠于灵魂的，无法概括的情感。

“对不起，你的来时路我束手无策……”

“杰，你一定很寂寞吧？”

夏油杰搂住了五条悟，他曾经想过，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什么，会是什么态度？

会厌恶和嫉恶如仇吗。

这么想想真是好笑，夏油杰早就看到答案了不是吗。

五条悟无声的在乞求自己回头啊。

这个家伙就是打从骨子里，无法推开自己。

“所以为什么是你要道歉啊……”

“现在想想，这个世界能发展到今天，是因为杰你曾经经历过，所以在努力的修补偏差吧。”

“……”

“你没有再次选择那条路，真的太好了。”

夏油杰捏着五条悟的脸颊，忍不住笑到。

“笨蛋啊，死前看到你那种表情，我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

夏油杰，你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么在意我吧。

嘴巴超硬的夏油杰！

五条悟去亲吻夏油杰的掌心，很不甘心的说到。

“那种糟糕的世界，我连爱意都不敢流露分毫，不过你死后我有偷偷亲你……”

气氛似乎松懈了下来，夏油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对尸体做那些事情，真的很恶心啊……”

“没有x尸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不知道我当时觉得自己要疯了。”

“喂你不要说这种话，我要揍你了。”

沉默了一下，便是两人毫无掩饰的大笑声，五条悟感激这场糟糕的旅程，他终于触碰了完整的夏油杰。

所以，也不算太糟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