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眨了眨眼，带着撒娇的调子：“那诗织也叫我哥哥嘛。”

他的眼睛这么漂亮，说的话肯定没错！诗织绽开灿烂的笑：“好的哥哥！”

过道旁的伏黑惠默默侧过脸望向窗外，实在不想再看这个哄骗小孩的幼稚大人。

64.

“哇！是富士山！”

诗织跳下巴士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得张大了嘴。正值樱花盛放的季节，一排粉白交织的樱花树延伸向远方，尽头处，富士山巍峨矗立，山顶的残雪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办理完入住后，五条悟宣布要先带诗织去买衣服，让其他人自由活动。众人的目光落在诗织身上，她穿的是成年后的自己的衣服，明显不合身，只是临时用一条腰带系着。

五条悟牵着诗织的手走在商业街上，诗织忽然抬头问他：“哥哥，你看得见那个东西吗？”她的小手指向了前方路人肩膀上的蝇头。

其实昨天被加茂叔叔牵着时，她就想问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多小精怪，可那位加茂叔叔虽然面带微笑，却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距离感。后来被送到高专，那里一个小精怪都没有，她也就忘了问其他人。直到今天和这位白头发的哥哥一起出门，才又想起这件事。

“看得见哦。”五条悟低头回应。

“真的吗？”诗织惊喜地抬头看着他，“我问过好多人，他们都说看不见。哥哥是第一个说也能看到的人！”

五条悟弯腰将她捞起来架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抬了抬。那只蝇头仿佛被无形的网兜住，瞬间缩成一个小黑点，消散在风里。

“好厉害！”诗织拍着小手笑起来，“哥哥就像在变魔术一样！”

“那当然。”五条悟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白色的发梢扫过诗织的脸颊，“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路边小吃摊飘来鲷鱼烧的甜香，诗织使劲嗅了嗅。

“想吃？”五条悟侧头看向她，小姑娘的眼睛瞪得比棉花糖还要圆。

诗织用力点头，五条悟买了两个鲷鱼烧，刚递过去就被她捧在手心。她小口咬着红豆馅，甜得眯起眼睛。

童装店里，诗织望着满架漂亮的裙子，小声确认：“这些……都可以给我买吗？”

“都可以呀，诗织挑自己喜欢的就好了。”五条悟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姑娘在裙子堆里蹦蹦跳跳，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弧度。

“谢谢哥哥！”诗织清脆的声音响起。

从童装店出来，路过一家摆满玩具的杂货铺时，诗织突然停住脚步，小手轻轻拽了拽五条悟的衣角：“哥哥，我想进去看看。”

五条悟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杂货铺，笑着点头：“走吧。”

店里空间不大，五条悟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着诗织踮着脚尖在货架间穿梭，小小的身影在琳琅满目的玩具间忽隐忽现。诗织偷偷抬头看了眼门口，见他正低头摆弄手机，赶紧抓起玻璃罐里一颗蓝色弹珠，踮脚将口袋里仅有的零钱放在柜台上，攥着弹珠快步跑了出来。

“哥哥，我们走吧！”她把小手背在身后，耳根悄悄泛起粉色。

五条悟注意到她攥紧的拳头和泛红的耳尖，却故意装作没看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么快就看完了？”

回旅馆的路上，诗织一直把小手藏在身后。走到门口那棵盛放的樱花树下时，她忽然停下脚步，仰起脸说：“哥哥，你能蹲下来一点吗？”

五条悟半蹲下身，白色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诗织觉得，哥哥的眼睛就像玻璃弹珠一样漂亮。”她笑着张开手心，那颗蓝色弹珠在掌心里泛着柔和的光，“这个送给你，谢谢哥哥给我买衣服。”

樱花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她发间，也落在五条悟摊开的掌心。

第16章

65.

温泉旅馆的遮光帘拉得严严实实，仅从帘缝漏进几缕傍晚的微光，在榻榻米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多田野诗织从浅眠中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她先是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才慢吞吞地坐起身。

“这不是我的衣服啊。”她低头扯了扯身上的浴衣，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困惑。

她明明是趴在家里的沙发上写作业，数学题刚写到一半就困得睁不开眼，怎么一醒过来，四周都是木头房子的味道呢？

五条悟推门进来时，看见坐在榻榻米上的女孩，脚步微微一顿。眼前的小姑娘已褪去五岁孩童的稚气，身形抽长了些，头发垂到肩膀，刚睡醒的眼睛雾蒙蒙的。

“醒啦。”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饿不饿？我买了樱饼——”

话没说完，诗织已经攥紧了拳头，像只炸毛的小狮子，对着他龇牙：“你是谁啊！”她的声音又尖又亮，带着没睡醒的沙哑，气势却很足，“这是哪里？你是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