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娇弱主母与她的大肌护院(18)
她恍然大悟,语气更加激动:“便是有赵姨娘那般毒妇,才至一母同胞竟天差地别!”
黛玉毫不客气地硬怼,拉着赵姨娘一起骂,“竟也有子带母一同去投强盗,还带同进家门作恶,便是你们母子同副心思!身为儿子,不思为母寻一安生之所,为人母亲,不思规劝孩子走正路,反倒教他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她的语气越发凌厉,甚至忘了自己是个大家闺秀,像凤辣子上了身一般,急急喘息却意犹未尽:“你便是白白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学得小人做派,恶毒心思,还敢于宝玉比长短!”
李纨见黛玉气急,有些气喘,便插话道:“环三爷,府中有难时你与赵姨娘却落井下石,抢掠不算,甚至还杀害府中家丁家眷。上了官府,你便是如何有苦衷,也难逃死罪了。”
谁知贾环听闻却大笑,他的笑声肆意且不加掩饰,带着一股莫名的狂妄。
黛玉与李纨看着他笑,甚至有些目瞪口呆,都觉得自己一番话全喂了狗了。
好在这里有人并不会惯着他,裴石冷着脸来到贾环面前。
八尺身的裴石站在吊离地面的贾环面前,却能与他平视。
身形高大,气势压人。
只是一站在那里,贾环便感觉仿佛被猛虎盯住,昨夜的恐惧上身,话都不敢再说。
黛玉从疾咳间息中把目光转向裴石,有些疑惑。
很快便见他拔剑,将挂着贾环的绳索砍断,黛玉连忙阻止:“裴公子!”
可裴石转过身来,黛玉便见到他提着贾环的后领。
裴石手中的贾环就像死物一样,已经昏厥过去,失去了反抗之力。
空气中的气氛骤然凝滞,裴石却懵懂:“什么?”
黛玉无语,见裴石冷冷的眼神,有心无力地觉得这样也好。
“没什么……”
裴石虽是提溜着人,但却任由贾环的腿在地上拖行。
他将人拖行到黛玉俩人面前,冷冷地道:“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不是要行家法吗?”
李纨见贾环看着有些可怜,面露尴尬道:“倒也是我们贾府的公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我倒觉得二-奶奶说得对,如此这般人,便也不配做你们贾府的公子了。”裴石凝视着黛玉,只等着她发落,“只是怕是不能送去官府,裴某觉得动家法倒是不错。”
黛玉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人前失态,手指无意识地轻捻着绣花手绢,心中一时乱成一团。
罢了。
黛玉叹了口气,便也无所谓地拧了拧眉心,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送去议事堂吧,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之后再送官府吧。”
“二-奶奶大义灭亲让人钦佩,但是恕难从命啊。”
黛玉抬头看着裴石,眼中不悦,问:“你要如何?”
“二-奶奶又曲解裴某的好意了。”裴石嘴角微微扬起,这已是他常面若冰霜中难得的暖意了,“只是这官府早已被强盗占了,二-奶奶不会不知道吧?”
黛玉的心猛地一沉,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背脊上升。
她守家以来心中的诡异感才终是得了解。
贾家宁荣二府身处京师腹地,两座宅子相连便是占了大半街道。
仅她所知入府抢掠的便有贾环、贾蔷两拨人,听家丁说其中不仅仅是流民贼寇,还有些道士。
他们不分日夜地叨扰,每每数十人,一入府中便是烧杀抢掠,如何能没有动静?
可贾府却等不到官府剿寇,原是京师府衙已经被人占了。
黛玉只消多想少许,便已是汗流浃背。
她木然地转身要离开这是非之地,脑中尽是过往之事一一闪过。
府中众人早知这一二年北旱南涝,饿殍遍地;
米价高昂,白面扭捏的,府中已用粗糠已久;
王婆前日才说京师被贼寇围了,有人说宫中正准备逃往金陵。
桩桩件件皆有印证。
只是贾府不似寻常人家,大户人家纵使世道艰难,便是不能如往日奢靡浪费,也不愁吃喝,能勉强度日。
就连自己提醒宝玉府中入不敷出,恐后手不济时,宝玉也说再如何困难,也不会短了自己。
但府里终究是连这都短了啊!
黛玉才意识到,这不是圣贤书中寻常的荒年、兵乱,而是天地颠覆、改朝换代的序幕。
只见天色昏沉,风声阵阵。
寂静如镜的湖面如今泛起阵阵涟漪,仿佛即将迎来一场风暴来临。
风吹带走一片片萎谢的花瓣,那些洁白如雪的花瓣随着风舞动,轻轻飘洒干燥的石板上,带着凄凉的阵阵。
黛玉抬头看天,夜晚鲜红如血的圆月,此时在碧蓝天空下只是淡淡的粉,不似那般猩红渗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残光,披着出冷冽的光辉,仿佛在无声地叹息着世道的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