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娇弱主母与她的大肌护院(187)
裴石走到井边,垂目静看。井下漆黑如墨,望不见底。
他完全感觉不到这个黑漆漆的井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叫活尸不断往里跳。
他心里却知道,这并非活尸无目的的行动。
白日那些被左丘梅圈养的活尸决不会无缘无故聚集,这井下或许藏着某种吸引尸群的东西——或者说,人。
他沉着地俯身拾起井边的一块石头,沉甸甸地掂了掂,然后猛然掷下。
“咚——”
石块坠入井中后,刹那间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不是一声,而是无数声混杂成一团,仿佛整个井底被激怒,活尸躁动着、嘶吼着,如地狱开口。
倪二一激灵,顿时毛骨悚然:“你是扔石头炸蜂窝呢?这下面全是活尸啊!我们怎么搞?”
村道尽头,又有活尸在踉跄靠近。即便是深秋寒风料峭,两名护卫此刻也汗透背脊,强撑着不发抖,拼命甩动长枪,每一击都像是与死神对赌。
“此路不通。”裴石眼神一凛,已然断定,“换地方。”
他们只能放弃在这口井寻找左丘梅藏匿之处,从此处突围去方才护卫所说的另外一处。
忽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夜空。
裴石猛然回头,只见一名护院正被一具活尸死死咬住手掌。
即便空气中鲜血的铁锈味少得叫人闻不到,那一声哀号仿佛某种信号,一瞬间,周遭活尸如闻腥鲨群,齐齐调转方向,向那名伤者蜂拥而至,像是烈焰点燃尸潮。
倪二还未惊呼出口,就见裴石如箭矢般掠向那护院,毫不犹豫将人连同死死咬住不放的活尸一并扯离尸群。
几息之间,裴石已将两者拉开一段距离。
下一瞬,寒光陡现。反射着血月红光的长剑如同闪电般斩下,一剑断腕,连活尸一并斩离开。
冷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那声骨肉断裂的“咔嚓”,如同鞭子抽在倪二心上。
但更加残酷的还在后头,裴石早已反手卸了护卫的下颌,使得他连呼痛都无法,只能生生地睁着一双泪眼在血泊中涕泗横流,连晕去都不能,从喉间发出如同活尸般痛苦含混、低哑、破碎的呻吟声。
痛呼间,裴石已经带着人跃上低矮的屋顶。
他冷着脸,强行按住他伤口,撕下自己身上量身缝制的锦衣衣角,迅速缠绕止血。那布料是上好的素锦,今夜却成了封住命运裂口的布带。
血顺着屋檐滴下,将院子里所有的活尸聚集在他们之下。
裴石看了看被活尸忽略的倪二两人,低头为受伤的护院包扎,低声道:“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能睡过去。撑住,只要你还有意识,就还能作为人活下去。”
那护卫满脸痛苦,眼中写满恐惧,却还是杂乱无章地点点头,但是其实裴石只是在安慰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裴石心知肚明,他只是赌一个可能罢了。他只能尽快斩断毒源,可活尸的牙是带尸毒的,会像毒蛇口中的毒液一般迅速扩散全身。
已经有一个人出事了,裴石不能不管另外两人。
裴石将伤者安置在屋檐高处,转身再次跃下,每一道剑光都带着压抑至极的怒意与自责,宛若沉默的咆哮。
倪二与剩下唯一的护卫紧随而上,目睹同伴断臂之惨,哪怕浑身发冷,也强打精神挥枪抵御,眼中已不只是畏惧,而是面对源源不断的活尸时麻木中夹杂着挣扎活下去的悲愤。
一场凶险的清理持续了好一阵,终于在尸潮未完全聚合前暂时清出一片空地,在周围活尸聚集过来的喘息间,倪二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低声问:“他……还行不行?”
裴石抬眼看向方才下来的地方,此时已经看不到那个护卫,估计已经躺下了。
至于什么原因,他不知道。
“走吧,去下一个院子。”
“你就这么丢下他?!”倪二几乎是吼出来。
裴石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答:“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接下来,只能看他自己……是否命硬。”
声音冷静,甚至近乎残忍,犹在倪二心头震荡。
说罢,他再度挥剑甩掉剑上发黑的血污,孤身开道。
倪二站在原地,咬紧牙关,一时间浑身发冷。他不愿相信这是答案,却又明白,他们必须跟上。此刻任何情绪都只能咬牙吞下,等明天、等天亮、等有命活下去之后再说。
东北角的茅屋与那口井一样,活尸层层叠叠,如狼似虎地挤进去。裴石清理完院外的活尸,首当其冲从堪堪只能挤入那狭小如狗洞般的小门。
明明茅屋看着不小,但从门进去去却只有一条狭窄的甬道,一进入,突如其来的两根长矛依旧分毫不差地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