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绛珠重生暖玉盈林(24)
“二姐姐在练字呢?”黛玉走到桌前,见纸上写的是“吉祥如意”四个字,虽还有些歪斜,却比上次工整多了,笔锋也稳了,“进步真快,这‘祥’字的点写得真有精神,像颗小太阳。”
迎春的脸微微发红,指着桌上的灯笼骨架:“我……我也想扎个灯,可总也弄不好。”那骨架歪歪扭扭的,脖子细得像要断了,像只受伤的兔子。
“我来教你。”黛玉拿起竹篾,耐心地教她如何拗弧度,“你看,这里要弯得缓些,才像兔子的脖子,太急了就断了,就像写字一样,得有起有伏。”
湘云也凑过来,教迎春如何粘银箔纸:“这纸要从底下往上粘,边边角角用松脂抹匀,不然会掉下来,就像咱们梳头要先梳顺了才好看。”
迎春学得很认真,手指虽还有些笨,却再没像从前那样畏缩,扎错了也不慌张,只是红着脸重新来。扎到一半时,她忽然说:“前儿三妹妹说,要在园子里办个灯谜会,让我也出几个灯谜,我……我想了两个,你们帮我瞧瞧好不好?”
“好啊!”湘云拍手道,“快说来听听!”
迎春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身子像个小逗点,摇着一根小尾巴,从小就会吃孑孓,长大吃虫叫哇哇’,打一动物。”
黛玉想了想,笑道:“是蝌蚪吧?长大了就变成青蛙,‘呱呱’叫的那种。”
迎春眼睛一亮,像被点亮的灯:“是啊!妹妹真厉害!还有一个,‘有面无口,有脚无手,听人讲话,陪人吃酒’,打一物件。”
“是桌子!”湘云抢着道,“这个我知道!咱们现在就围着桌子呢!”
迎春笑得眉眼弯弯,像被春风拂过的柳叶,连嘴角的梨涡都露出来了。“我还怕太简单了呢,三妹妹说灯谜得难些才好。”
黛玉看着她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缀锦楼也没那么冷清了。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雪地上,亮得像铺了层银,连屋檐的冰棱都闪着光,像串水晶。
回到潇湘馆时,远远就见荣庆堂那边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丝竹声,是《醉花阴》的调子,柔得像水。紫鹃说,是贾母让人在排戏,准备除夕的堂会,戏班子的角儿们正在吊嗓子。黛玉站在廊下,望着远处的灯火,那些光透过窗纸,在雪地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像幅流动的画。她忽然想起前世的除夕——那时她病得重,躺在榻上听着远处的热闹,心里像被掏空了一般,连咳嗽都觉得费力。如今站在这里,手里还残留着扎灯时的松脂香,才觉出这人间的烟火,原是这般熨帖,连风里都带着甜意。
“姑娘,宝二爷让人送松脂来了,还说……还说让您明儿去怡红院,他寻了些上好的宣纸,想请您画几张灯面,说是要画《寒江独钓》的景致。”雪雁捧着个小陶罐进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焙茗说,二爷特意让人从琉璃厂买了胭脂红,说是画梅花最好。”
黛玉接过陶罐,松脂的清香混着暖意从罐口漫出来,像春天的味道。“知道了。”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圆得像面镜子,忽然觉得,这一世的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次日,黛玉带着紫鹃去了怡红院。宝玉正和袭人摆弄颜料,案上摆着十几碟颜色,石绿、赭石、藤黄,样样齐全。见黛玉进来,他忙迎上去,手里还捏着支狼毫笔:“林妹妹快来!你看这石绿,是我托人从黄山带来的,颜色多正,像刚剥的翡翠!”
案上摆着几张裁好的宣纸,还有些画好的灯面,有牡丹,有菊花,都是宝玉的手笔,虽不算精致,却透着股活泼气,花瓣都画得圆滚滚的,像小孩子的脸蛋。“我想画几幅山水,配咱们扎的兔子灯正好。”黛玉拿起笔,蘸了点石绿,在纸上轻轻一抹,像极了远山的颜色,又添了点赭石,便有了山路的影子。
宝玉凑在旁边看,时不时递个砚台,添点清水,活像个小书童,连袭人都忍不住笑。“妹妹画得真好,这山看着就像真的一样,连石头的纹路都有。”
黛玉笑着在山脚下画了个小小的人影,穿着红衣,牵着只兔子:“这就当是你我,提着灯在山里走呢,雪夜寻梅,多有趣。”
宝玉的脸又红了,挠着头笑道:“那我得把兔子画得再肥些,像云丫头扎的那只,圆滚滚的才好看。”
两人正说着,就见探春和惜春来了,手里还拿着些灯谜,纸笺上系着彩线。“林姐姐,宝哥哥,你们看我们的灯谜好不好?”探春手里的纸上写着“前身色相总无成,不听菱歌听佛经。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字迹爽利,像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