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长舒一口气，看向卢平："我以为你不会用这个咒语。"

卢平低头看着狼人的尸体，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三十多年的痛苦，"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砂砾般的粗糙，"我想足够抵消一次黑魔法的罪孽。何况..."他的目光扫过格雷伯克锋利的爪子，"杀他，值得。"

远处传来新的爆炸声，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奔向新的战场。

与此同时，城堡西侧的天空被火光染红。海格的小屋完全被烈焰吞噬，格洛普愤怒地咆哮着，将一棵冷杉连根拔起，狠狠砸向三个入侵的巨人。巨人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禁林边缘，无数八眼巨蛛如潮水般涌出，它们泛着冷光的眼睛在黑暗中形成一片恐怖的星海。天空中，摄魂怪的黑影在城堡上空盘旋，寻找着可乘之机。

城堡各处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银色光芒。麦格教授的猫形守护神矫健地跃出窗外，在黑暗的天空划出一道银痕；金妮的银色骏马在庭院中昂首嘶鸣；卢娜的野兔守护神轻盈地跳过碎石堆。无数闪耀的守护神汇聚成银色洪流，将盘旋在城堡上空的摄魂怪驱散得无影无踪。

而在尖叫棚屋的阴影里，哈利、赫敏和罗恩屏息凝神。透过地板缝隙，他们看见伏地魔苍白的手指抚过纳吉尼头顶，大蛇盘绕在魔法笼中。斯内普跪在角落，黑袍被鲜血浸透。

"保护好它，"伏地魔嘶嘶地说，红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滴血，"直到我召唤。"

伏地魔离开后，纳吉尼突然暴起，尖牙刺入斯内普的脖颈。哈利差点惊叫出声，被赫敏死死捂住嘴。他们看着斯内普踉跄倒地，看着纳吉尼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敢悄悄撤退。

"我们...我们救不了他..."赫敏颤抖着说，"他已经没救了..."

"走吧，哈利，"罗恩拽着他的袖子，"我们得回去..."

哈利最后看了一眼斯内普失去生机的眼睛，那里面似乎还凝固着未说出口的话语。他咬紧牙关，跟着伙伴们潜回城堡。

在临时设立的伤员区，维斯塔正为拉文德·布朗包扎伤口。听到斯内普的死讯时，她手中的绷带"啪"地断裂。

"我们尽力了..."赫敏的声音带着哽咽。

维斯塔的手指停顿了一秒，又继续缠绕纱布："我知道。"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突然，伏地魔的声音在城堡每个角落炸响，如同毒蛇在耳畔嘶鸣。当说到"一个小时"的期限时，整个大厅炸开了锅。

"你不能去！"罗恩死死拽住哈利的胳膊，"这明显是个陷阱！"

"但如果我不去，会有更多人死去。"哈利固执地说。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阻，只有维斯塔沉默地收拾着药瓶。当争论达到白热化时，她突然开口："哈利，接下来的路你该自己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赫敏紧张地绞着手指："维斯塔，我们真的想救斯内普教授了，但我们做不到..."

"我知道，我没有因此怪你们的意思。"维斯塔将一瓶白鲜香精重重放在架子上，"我只是想明白一个道理，预言球早就告诉我们了，这段路只有哈利能走。就像一年级时，最后面对伏地魔的只有他一人。"她转身走向下一个伤员，"如果你真的内疚于大家的牺牲，就该自己去结束这一切，哈利。"

罗恩涨红了脸："果然是斯莱特林，冷血——"

维斯塔的脚步突然加快，消失在走廊拐角。塞德里克在校医院最角落的储物间找到了她。她正对着斯内普常用来装魔药的柜子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门上的划痕。

"他去了，用死亡圣器的故事说服了大家。"塞德里克从背后轻轻环住维斯塔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征战的疲惫。他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嗅到淡淡的魔药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维斯塔向后靠进他的怀抱，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那不是借口..."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长袍的布料，"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的礼物。"她顿了顿，喉头轻轻滚动，"他会没事的。"

这句话在狭小的储物间里显得格外空洞。塞德里克能感觉到她绷紧的肩膀，知道这句话与其说是安慰他，不如说是她在说服自己。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些，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战争带来的寒意。

"我们该去帮忙了。"维斯塔突然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她转身时，塞德里克还是捕捉到了她眼角未落的泪光。

禁林边缘，晨光渐渐染白树梢。一个小时的期限即将到来，哈利·波特独自踏上了前往禁林的小径，他的背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