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琅嬅的声音忽地凄厉起来，走到舱门口的皇上脚步一顿，就听她道，“您放心。臣妾就睁着这双眼睛，在天上好好地瞧着，瞧着您的下场！”

琅嬅这话阴森森的，尽管四周灯火通明，可寂静的夜里，还是听得唐煦寒毛直立，她不由往进忠怀里缩了缩。

舱门口的皇上也被这话弄得心里不舒服，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人离开。

皇上刚登上御船，身后的凤船上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皇后娘娘，崩逝！”

皇上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便召见了毓瑚。

“去查查，皇后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事。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朕都要知道。”

毓瑚领了命，唐煦便跟着她行动。没过两天，素练和莲心送皇后入了棺椁，整理好一切，在一个夜里相继跳水殉主。

唐煦极其无语地看着，毓瑚在凤船周围打转潜伏了好几天，最后赶到江边时，只能听到人落水的声音。

她想了想，总不能就这么交差吧，虽然说皇上好忽悠，但毓瑚天天这么稀里糊涂的，也不是个事儿啊。回御船的路上，唐煦把叶心的事儿讲给了毓瑚听。

“皇上，奴婢赶到的时候，素练和莲心已经落了水，而且她们选的地方偏僻，都无人值守。”

“所以，死无对证？”

“是奴婢无能。”

皇上沉吟片刻，“罢了，孝贤皇后敢拿富察家发誓，想来不是那种恶毒之人。倒是她这两个贴身宫女很可疑，殉主也不是丢人的事，怎么就要偷偷摸摸的。”

“皇上，还有一件事......”

“说。”

“奴婢听唐煦说，皇后娘娘落水那晚，她曾和进忠瞧见，愉嫔娘娘的贴身宫女叶心，鬼鬼祟祟地在凤船上倒了什么东西。皇后娘娘出来透气，一时不察，这才摔了下去。”

“去把愉嫔和叶心带过来。”皇上顿了顿，又问，“娴贵妃如何了？”

“听说那日娴贵妃落水后染了风寒，这几日都还没好。”

“那算了，让她养着吧，只将愉嫔和叶心带过来便是。”

第107章 孝贤皇后看着呢

御船内升起了堂。

人都到齐了，皇上率先开口问道：“愉嫔，你为何要害孝贤皇后？”

海兰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却强撑着狡辩，“嫔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嫔妾在宫中人微言轻，又与皇后娘娘没有积怨，为何要害皇后娘娘呢？”

皇上用手点了点唐煦，“唐煦啊，你来说。”

审个人都懒得审，那还把人叫过来干什么？

唐煦无奈地白了皇上一眼，对海兰道：“愉嫔娘娘，叶心姑娘在凤船上倒的东西，可不止害皇后娘娘落了水，娴贵妃娘娘也没有幸免呢。”

打蛇打七寸，这话一出，海兰的脸色立刻变了，“什么？姐姐落水了？她怎么样了？”

唐煦才奇怪呢，“皇后娘娘落水当晚，阖宫的娘娘们都来了。先来的娴贵妃娘娘落水后染了风寒，愉嫔娘娘您那天，是没来探望皇后娘娘吗？怎么连娴贵妃娘娘落了水都不知道？”

海兰转头瞪向叶心，“你是怎么做事的？姐姐落水了怎么不和本宫说？”

叶心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是主儿说，发生了什么都要假装不知道的，奴婢看娴贵妃娘娘无事，也就回去了。”

海兰斥道：“姐姐的事怎么能装作不知道！”

皇上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哼一声，“愉嫔，你到底做了什么？”

海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硬着头皮辩解道：“皇上，嫔妾，嫔妾只是......只是......”

看她只是了半天还没想好理由，唐煦见缝插针，状似无意地提醒皇上，“娴贵妃娘娘若是因为愉嫔娘娘出了什么事，那被发卖的......”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跪在地上的海兰，怒吼，“没错，你个毒妇！你知不知，若是如懿死了，那朕就要被璟瑟发卖去蒙古和亲了！没了如懿，还有谁会替朕去蒙古。来人！”

“不是的，皇上！”海兰生怕自己被拖出去，哭喊道，“嫔妾没有要害姐姐，嫔妾是想替姐姐去和亲的啊！”

“你要替如懿去和亲？”

“对，嫔妾知道姐姐不愿意离开皇上，嫔妾愿意替姐姐去蒙古，所以皇上不能处死嫔妾！”

皇上没想过还能这样，迟疑了。这样也挺好的，他的青梅竹马就能留下来了不是吗？

唐煦冷眼瞧着皇上那窝囊样儿，学着那天琅嬅濒死时，阴森可怖的声音，幽幽开口：“孝贤皇后还睁着眼睛，在天上看着呢。或许她身边还有先帝，圣祖爷，没准还有李金桂？孝贤皇后的势力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