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

李玉带着几个太监将进忠抓了个现行，“咱家说没说过，别在咱家眼皮子底下弄鬼儿？你倒是胆子不小啊，三番五次地帮着炩妃做事。”

进忠心中一紧，不知是何处泄露了消息，但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师父，奴才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还装！”李玉冷笑一声，“上次警告你以后，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过咱家的眼睛？从今天开始，不许再近身伺候皇上！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外围当差！”

“师父！”

进忠追了几步想要解释，李玉却没给他机会，走的飞快。

早看这徒弟不顺眼了，太过圆滑，连皇上用他也愈发的顺手。这样下去，他难保不是第二个王钦。都是踩着前头人的尸骨走过来的，李玉怎么能不防备着。

幸好有着上回的事，他早早派了人盯着进忠。否则让炩妃一朝得势，进忠就是个巨大的威胁。

进忠这边急得直挠头，李玉没说撤了他副总管的位置，想必皇上还不知晓，只是李玉一人的决定。

可他又不能不听，这惩罚真是比打他顿板子还要狠。没法近身伺候皇上，他就失去了接近权力核心的机会，若不能让皇上注意到这事儿，等皇上想起来他，他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皇上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进保，进保看着老实木讷，可他们是一样挣着命爬到副总管位置的人，谁没点小心思呢。真正的老实人只会死在刚进宫的时候。

进忠还没想好之后要怎么办，等不及的卫嬿婉便又找了来。

“进忠，你到底安排好了没有？再过几日就要回紫禁城了，本宫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呢。”卫嬿婉见到他便开门见山地说。

看着她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进忠心里满是讽刺。她永远都是这样，只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想起他，却丝毫不会考虑，他会不会受到牵连。

“炩主儿，如今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您呢，但凡您做点什么，皇后娘娘那边，都不会轻易放过您。”进忠淡淡道，“奴才若是此时有所异动，怕是会引火烧身呐。”

卫嬿婉没听到让她满意的回答，有些着急，“可是，你也要帮本宫想想办法呀，皇上已经许久没来看本宫了。再这么下去，本宫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炩主儿，您别光想着靠奴才。您自个儿不想办法往上爬，光奴才一个人忙有什么用？”

“本宫还怎么往上爬呀，皇上又不来。”

进忠没接她的话。

眼见自己几次示弱，进忠都不为所动，卫嬿婉态度强硬了起来，“进忠，你别忘了，你和本宫是一条船上的人！本宫若是倒了，你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进忠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这样一个自私冷漠的女人，他付出了这么多，最终得到的却只是利用。

“没法子了。”进忠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卫嬿婉被进忠严肃的态度吓了一跳，“进忠，你什么意思？”

进忠直视着她，冷笑道：“奴才已经尽力了，是主儿您自个儿不争气。”

“你敢这么跟本宫说话？”卫嬿婉怒了，“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奴才！”

进忠忽然笑了，“是啊，奴才就是奴才。所以炩妃娘娘能指望奴才什么呢？炩妃娘娘倘若认为奴才没用，怎么不去求您那位心上人？

毕竟凌云彻也在御前当差，还颇受皇后娘娘器重。说不定，凌云彻会念着和炩妃娘娘的旧情，帮您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说几句好话。”

卫嬿婉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她最怕的，就是别人提凌云彻。

“你敢威胁本宫？”

“奴才怎么敢。”进忠看着她，眼神变得阴毒，“只是提醒炩主儿，您要挟奴才之前也别别忘了，奴才知道您太多的秘密了。”

卫嬿婉气得浑身发抖，“既然进忠公公觉得为本宫做事是委屈了你，那就一刀两断啊！”

“好！”这句一刀两断进忠不是第一次听了，可这是他头一次不加犹豫地回应，“奴才求之不得！”

卫嬿婉愣住了，她没想到，一向会主动服软求和的进忠，这次竟没给她面子。

连春蝉都被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不知怎么接话，她印象里进忠公公还从没跟主儿撕破过脸呢。

以往两人也吵到要分道扬镳过，可那都是主儿在拿捏进忠公公，进忠公公从不接这话头，因此她才能从中调和。可今天，进忠公公是一点余地都没给主儿留啊。

“主儿？”春蝉见卫嬿婉不说话，试探地叫了一声。

卫嬿婉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她也知道得留下进忠，但却不愿意跟进忠服软。自己都已经是妃位了，却还要受一个阉人挟制，想想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