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扶苏穿成宋仁宗太子(176)
这不是千载难逢的条件吗?
官家顿时起了兴致。明明在此之前他并不抱多少希望。但王安石的表现却让他改了主意:“王卿, 你一会儿便拿着朕的圣旨, 去一趟皇城司, 让他们为你安排出京北上的人手,如有质疑的,你便亮出朕的圣旨给他们看……”
倘使能真相大白, 他不介意多交托出一些权柄的。
“臣遵旨。”
王安石深深行了一礼,领命而去。
当天夜里,月上中天的时分,他才从皇城司回到了家中。推开门来,正厅已经点起了一盏灯。见他归来,发妻才深深松了口气:“总算回来了,不知怎的,我今日总有些不安心,仿佛就要看不见你似的。”
王安石沉默。
因为妻子的预感即将成真。
他艰涩地舔了舔嘴唇:“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这些日子都不在京中……”
“要去哪儿?”
王安石又是一阵沉默。
他即将要去做的事牵连到边关机要,甚至有可能攀扯至朝中的大官身上,不知情反而是一种保护。他假装无视了发妻忧心忡忡的目光:“我亦不知何时方能归来,你独自留在京中,只肖闭门安心度日即可。若是什么难处,自己无法解决的,便去国子监找曾巩、曾子固。你将难事告知于他,他必会襄助你。”
说完,王安石就闭上了眼睛。
他原以为,自己会等来一轮又一轮的质问,但再度睁开眼时,只对上了一双温婉的眼睛,当中含着无数的包容和理解:“我晓得了。你亦要早日平安归来。”
“……”
王安石长长地叹了口气。
“早日”和“平安”,皆是他不敢许下承诺的话。
但他最后还是说道:“好。”
翌日,原先任淮南签判的芝麻小官消失眨眼间在了汴京城。除了那日在垂拱殿门前留给路过官员的疑惑,和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精锐,他什么也没带走。极偶尔的时候,还有人想起这人下落不明,只觉得他难得被官家召见,肯定是御前奏对的时候得罪人,被打发到穷乡僻壤里去了。
啧啧,连官家这般宽和仁厚的人主都能得罪的,那得是什么奇人啊——
这还真不好说呢。
扶苏想到。
官家的宽仁,和王安石的“拗”都是青史留名的。一个被包拯劝谏时喷一脸唾沫都能抹抹脸当没发生。一个拗到把所有反对派都贬谪到天涯海角。
最坚固的盾,最锋利的矛。倘若这两人成了变法的搭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扶苏看着仁宗给他写的家书,忍不住想到。
但他现在可没空多想了,就连读家书也成了极其难得的消遣。自从升斋考试提前的事被博士、师兄们知道以后,他和苏轼就陷入了地狱模式当中。他发誓,就连上辈子念高中时的强度都比不上现代。
高中的时候,至少还有喜欢的,聊作调剂的科目作为缓冲。最不济还能鉴赏一下语文的阅读理解附上的文章。但现在没有,有的只有圣人言、圣人言、还是圣人言。
最夸张的时候,扶苏就连做梦的时候,甚至梦到了孔子和周公本人编书时候的样子。再仔细一看,那些竹简上一笔笔刻的,怎么不是篆书而是宋体……天,好像还是他白天背的那些!
“啪”一下,梦醒了。
就连苏轼都寻了点空闲像他吐槽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觉得明经科很简单,不考进士考明经科的都是脑子不好使的人了。”
他做了个欲呕吐的表情:“能背下的都是什么人啊?一天天背得我脑子都快要炸开了。”
扶苏沉痛地点了点头:“别忘了,背完之后还要写策论呢。”
“策论?”苏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哦,我可是听梅博士说了。他知道你要参加秋闱。很是兴奋呢,还扬言要亲自指点你文章。”
扶苏:“……”
他突然记起来,自己请教梅尧臣,该怎么给两道新菜色取名的时候,还被梅尧臣套路去了一篇文章。后面他又是面圣、又是陪妙悟逛街、又是发现棉花……有诸多事务缠身,文章当然是一笔没动的。他还想着梅尧臣既然没主动找他要,说不定就能赖过去呢。
看来是不行了。
扶苏越看苏轼幸灾乐祸的样子越来气,于是便恶向胆边生,压低声音,阴恻恻地问道:“对了,忘记问了,你《尚书》背到哪儿了?”
苏轼丝毫没察觉扶苏的险恶用心:“‘本固邦宁’那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