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侧头看了眼那处雪坡，摇头：“下面有暗冰，危险。”语气平淡，却满是关心。

黑瞎子笑了：“听你的，你说危险就不滑。”

另一辆雪地里，吴邪看着前面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对解雨臣说：“花儿爷，你说小哥和瞎子哥到底认识多少年了？感觉他们比亲人还亲。”

解雨臣瞥了前面一眼，淡淡道：“他们的事，少打听。反正跟着他们，比跟着你二叔靠谱。”

雪地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云顶天宫附近的据点——一个藏在山坳里的木屋，被积雪半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张家的子弟已经在屋里生了火，铁炉烧得通红，暖气扑面而来。

张砚推开门：“族长，你们先烤火暖身子，我去看看外围布控的子弟，有消息立刻回来报。”

黑瞎子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凑到炉边烤火：“还是屋里暖和，外面快把我鼻子冻掉了。”他说着，从背包里翻出几板巧克力，分给众人，“来，补充点热量，巧克力抗饿。”

张起灵接过一块，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驱散了不少寒意。解雨臣接过巧克力，掰了半块放进嘴里，剩下的递给吴邪：“给你，补充点力气，一会儿去青铜门入口，别掉链子。”

第53章 完结，黄粱一梦

青铜门的风雪还没散，张家子弟就把捆得结实的九门残余和算计者往门里送。吴二白被推搡着，还在嘶吼“我是无家当家”，声音很快就被门内的寒风吞了进去，青铜门轰然闭合，像从未有人来过。张砚站在张起灵身后，躬身道：“族长，都处理妥当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扰。”

张起灵没回头，只握着黑瞎子的手往山下走。黑瞎子揣着兜，踢着雪地上的碎冰碴：“总算清净了，以后再也不用跟这些杂碎打交道。”他另一只手突然被塞了个温热的东西，低头看是块烤红薯——张起灵从背包里摸出来的，还带着余温。“哑巴张，你什么时候藏的？”

“早上在小镇买的。”张起灵声音轻，看着黑瞎子咬了口红薯，嘴角沾了点薯泥，伸手替他擦掉。阳光落在两人身上，雪地里的光晃得人眼晕，却暖得像春阳。

后来他们在南方小镇买了个小院，院墙上爬着爬山虎，门口种着两株桂花树。黑瞎子总说要学做饭，结果把红烧肉炖成了黑炭，还嘴硬“这是焦糖味”，最后还是张起灵系上围裙，重新焖了一锅。饭桌上，黑瞎子抢着吃张起灵碗里的青菜，说“你吃红烧肉，青菜我来解决”，张起灵也不拦，只把自己碗里的肉挑给他几块。

解雨臣偶尔会来串门，拎着上好的龙井，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喝茶。有次他看着黑瞎子追着院子里的猫跑，突然笑了：“哑巴张，你还记得在沙漠那次吗？你给我送牛奶，我后来才想明白，你是把我当小辈了——毕竟某人小时候总说要偷个孩子养，还说要养得白白胖胖的，跟小团子似的。”

黑瞎子刚好抱着猫过来，闻言反驳：“什么偷孩子？我那是觉得小雨臣小时候可爱，想认个干闺女！”解雨臣挑眉：“我是男的。”“那就是干儿子！”黑瞎子嘴硬，张起灵坐在旁边，看着两人斗嘴，端起茶杯喝了口，眼底藏着笑意。

日子就这么过着，平淡却满是烟火气。早上张起灵会去巷口买豆浆油条，黑瞎子赖在床上，等他回来才慢悠悠起身；傍晚两人会去河边散步，黑瞎子牵着张起灵的手，絮絮叨叨说今天巷口的王婶又送了他们一把青菜，明天要包馄饨还回去；晚上黑瞎子靠在沙发上看老电影，张起灵坐在旁边，头靠在他肩上，慢慢睡着。

有天晚上，张起灵突然觉得心口疼，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叫黑瞎子，却发不出声音，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院子里的桂花树不见了，石桌变成了冰冷的岩石，耳边的电影声变成了风沙的呼啸。

他才想起，根本没有什么重生，没有什么张家子弟处理九门，更没有什么南方小院。黑瞎子早在长白山那次斗尸蟞王时，为了护他，被尸蟞咬中了喉咙，没能撑过去；解雨臣在沙漠那次后，就和他断了联系，后来听说去了国外，再没见过；青铜门后的秘密，他到最后也没解开，只守了十年，然后就病倒了。

现在他躺在废弃的矿洞里，身边只有那把黑金古刀，刀身蒙着灰。心口的疼越来越厉害，他眼前又闪过黑瞎子的笑脸——那个总叫他“哑巴张”，总爱逗他，总说要跟他一起看遍山河的人。

意识渐渐模糊，他想抬手摸摸刀身，却没了力气。最后一刻，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瞎，在奈何桥边再等我最后一次好不好？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